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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汝麵容一震,慢慢地抬起頭,眼底充滿了不甘,“憑什麼呢?憑什麼她可以半點臟事不沾身,卻總能得到王爺的關愛?她身為王爺的正妻,應該與王爺共同進退,出儘每一分力氣,憑什麼是阿汝殫精竭慮為王爺籌謀策劃,最後卻還得要看她的臉色?阿汝不甘心,不服氣!”

安王眸子裡蘊著怒火,“你不甘心又能如何?你若踏出這安王府一步,本王保證你人頭落地,你若安分守己,該給你的,本王少不了你。阿汝,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做人大忌是擰不清,不知分寸,你之前一直做得很好,本王這一次便算你偶犯錯誤,饒恕你一次,可若再犯,本王絕容不下你。”

阿汝跪在地上,神色幾變,心裡淌血,可臉上卻漸漸地收斂了憤怒與不甘心,她擦了自嘴角的血,忍著眼淚露出了一個溫婉賢淑的笑,“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招惹王妃,請王爺相信我。”

安王見她乖張儘斂,這才稍稍緩和了神色,道:“找冷狼門殺元卿淩一事,刑部那邊幸虧有自己的人在,回頭能給你搪塞過去,但由此可見你行事太不謹慎,叫人鑽了空子,往後多注意些,還有,調查一下冷四爺和冷狼門的關係,本王懷疑他就是冷狼門的門主。”

“是!”阿汝應聲,抬起頭看著安王道:“王爺,懷王性子素來安靜,不愛惹事,您認為他是否故意讓懷王妃在今日發難當眾說出這番話來?隻怕從今天開始,太子妃出任何事,都得算在安王府的頭上來。”

安王神情桀驁冷毒,“是宇文皓指使的,他方纔坐在這裡,一副洞若觀火的模樣,本王便知是他,如今元卿淩有冷狼門的人護著,又有鬼影衛保護,尋常人動不得她,他讓懷王妃說這麼一大通,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告知眾人,太子妃著實能治好麻風症,他還在為元卿淩上麻風山做最後爭取,是啊,老五此人貪心成性,眼看這天大的功勞就要得到了,怎會如此輕易就放棄呢?”

阿汝問道:“王爺打算怎麼做?”

安王淡淡地道:“此事不必你多問,你隻管處理好案子的事情便好,估計明日宇文皓便要把案子結了移交刑部,此事不容有失,你必須辦好。”

阿汝輕聲道:“知道!”

安王站起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先回去吧,本王去陪陪王妃。”

阿汝慢慢地起身,追著安王問了一句,“那今晚王爺是否會過來?”

安王頭也不回地道:“不會。”

阿汝苦澀一笑,她知道會是這樣,卻還是不甘心多問一句。

蘇氏何德何能得到王爺的愛寵?她到底哪裡好?

安王妃被阿彩攙扶著回了屋中,腹痛更甚了些,阿彩給她喝了藥,伺候她躺下,正寬慰幾句的時候安王就來了。

阿彩福身,“王爺!”

安王脫掉外頭紅色的喜服,扔在地上,淡淡地掃了阿彩一眼,“往後王妃若受了委屈,直接告知本王,莫要在外頭亂嚼舌頭根子。”

阿彩嚇得嘴唇微顫,“是!”

“出去吧!”安王冷冷地道。

阿彩忙福身出去,把門關上。

安王大步朝安王妃走過去,坐在了床邊,看著安王妃亂顫的睫毛,他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嚇著你了?莫怕,天大的事,有本王在呢。”

安王妃看著他,忍不下滿腹疑問,“王爺,懷王妃說的都是真的嗎?阿汝真的找人殺太子妃?”

安王伸手撫摸她青白的臉,心疼地道:“當然不是,你知道懷王妃為人瘋瘋癲癲的,說話不可信,快彆胡思亂想了,睡吧,本王去沐浴,回頭就來。”

安王妃一怔,“王爺今晚在這裡?”

安王親了她一下,柔聲道:“自打成親,但凡本王在府中,必得抱著你方能入睡,以前是,往後也是,這輩子都不會變的。”

安王妃眼淚滾滾落下,抽泣著道:“我以為……以為王爺娶了側妃之後,一切就會變了。”

安王伸手為她擦去眼淚,扶著她的雙肩,許諾道:“不會,永遠不會變。”

宇文皓在上了馬車之後就被元卿淩審問了。

他拒不認罪,“這事是冷四爺跟我提起過,但是我並未同意,我也不願意牽扯老六進來,當時提的時候,容月也在場,容月她自己也是不同意的。”

元卿淩知曉他疼愛懷王,按說他不會這樣做,她道:“如今不管怎麼樣,老六和容月算是得罪了安王府,還有四爺的冷狼門若處理不好也會暴露了,咱欠的人情可大了。”

宇文皓臉上充滿了滄桑和遺世獨立的孤寂,“冇事,債多人不愁。”

元卿淩冇好氣地道:“我怎麼覺得都是你策劃的?”

“我最近忙著案子,哪裡有功夫去管這些?”宇文皓焦頭爛額地道。

“說起案子,明日你不會提交刑部吧?”元卿淩問道。

宇文皓卻神色一端,“不,此事拖得太久了,明日便處斬,處斬之後提交刑部。”

元卿淩一怔,“處斬之後再提交刑部?不是要刑部複覈死刑嗎?”

宇文皓搖搖頭道:“看情況,京兆府不比其他州府衙門,有些案子可獨行獨斷,先查判了之後再交刑部。”

“但你昨晚不是說先提交刑部嗎?為何忽然就改變主意要先處斬了凶手?”

宇文皓說:“今晚激怒了老四,他如今又在京中,不知道會玩什麼花招,若此案再不了結,回頭朝堂上又給我議罪彈劾了,我也實在是厭煩了每一次早朝都一大堆的人像蒼蠅一樣叮著我,我又不是一坨牛糞,還不如早些完結了,再專心調查其他案子。”

元卿淩還欲再說,他便一把抱著她過來壓入懷中,“好了,你就甭管這事,麻風山的事情也快完了,你隻專心那邊便可,我這邊無礙。”

元卿淩在山上吹了許久的寒風,實在眷戀此刻馬車上的耳鬢廝磨,也就不再說了,老五心裡應該是有數的。

翌日元卿淩便去了梅莊,再從梅莊上麻風山。

同日,宇文皓了結了一宗案子,且當日午時於刑場把犯人斬殺,斬殺之後,把最近辦的案子一同移交給刑部稽覈。

殊不知,翌日便馬上有人到刑部自首,說他就是鰥夫被殺一案的凶手,因一時激憤殺人,事後躲藏在外地,後聽得說有人無辜枉死,心中不安,便前來投案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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