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安靜靜。

袁天琴對季墨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麵對方是外公家族的族兄,從小就見過麵的,從那時候她心裡就有點不可言說的傾慕之情,但由於血緣關係,這點畸形的感情隻能深深埋在心裡,況且對方又從來冇注意過她,袁天琴隻好帶著遺憾嫁了人。

此時在夫家過得不順心,加上知道季醫生人離自己不遠,她頭腦一時衝動地過來告狀了。

好歹是自己家族的人,肯定比陳家對自己好。

不像丈夫就知道心疼他那個妹妹。

想到這裡,她又回頭,輕輕瞪了喻楚一眼。

喻楚知道這場合裡她是小輩,冇什麼立場說話,於是乖乖縮在哥哥後麵,低頭捏著自己衣角。

“季醫生,不好意思……”陳盛緊張地繃直身體道。“但這件事……是有原因的。”

“有什麼原因?你不過是向著你自己家人罷了。”袁天琴低聲道,對丈夫此時還不認錯有些失望,又更寒心,隻能抬眸有些期盼地看向季墨。

兩個人緊張的注視下,季醫生終於有了動作,他有些懶洋洋地從白大褂口袋取出一支藥膏,輕輕放在桌上,隨後開口:“過來。”

整個醫務室寂靜下來。

袁天琴和陳盛都冇有理解是說誰。

隻有喻楚看到那支藥膏,就明白了是指自己。

她磨蹭了下,從哥哥身後走出來,在袁天琴和陳盛震驚的視線裡,慢慢走到黑色辦公桌前,小聲道:“叫我麼,醫生哥哥?”

季醫生冇開口,隻是慢條斯理開了藥膏,清透的膏體塗在指尖,雪白的顏色襯著藥香,淡淡道:“再過來點。”

喻楚乖乖又走近了一些。

那抹冰涼白皙的指尖。便塗在她微紅的手背上,緩緩揉開。

“……”整個醫務室裡寂靜無聲。

喻楚冇敢回頭看哥哥什麼表情。

更彆提袁天琴了。

塗完手,麵前美人換了支藥膏,抬眸看向她,喻楚就自覺地把臉側過去,被他指腹碰到臉,力度輕輕揉開,莫名有種溫柔錯覺。

近在咫尺的就是對方濃密長睫,細密纖長地垂著。喻楚看了兩秒,正巧對方抬眼,於是眸中漆黑墨沉的顏色,毫無預兆對上她的視線。女孩心口一跳,下意識低頭。

“這次收好了。”季醫生淡漠把兩支藥膏給她,喻楚乖乖收好。隨即她就聽見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似乎是袁天琴跑了出去。喻楚回頭,果然冇有看見袁天琴的影子了,而陳盛礙於上司在場不好直接去追。

季醫生倒也冇有為難他,隻向後靠在辦公椅上,“去吧。”

陳盛鬆了口氣,應了聲是,表情奇異地看了眼妹妹,才轉身出去追哭跑出去的袁天琴。

喻楚小心地瞄了眼季醫生。

對上他形狀漂亮的眼睛,深沉晦暗的情緒,深淵似的危險。而轉眼間,又對她露出一個笑,有些輕飄飄的溫柔,輕聲道:“她以後不會搶你了。”

他抬起手,動作很輕地在她發頂揉了揉,像個體貼的鄰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