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楚盯著地麵的影子,看到那柄刀被放了下去,身後那人也冇出聲。她這才抱緊包,小心地一點一點轉過身去,抬眸望向麵前頎長的人影。

是個年輕人。

白襯衣的少年。

雪白的襯衫上濺了大片的血,他白皙容顏上也有濺上的血色,居高臨下睨著她,漆黑微短的髮梢,眸子顏色一樣漆黑而深邃,線條白皙的下巴處掛著濃重血珠,血線滴滴答答沿著指尖淌下,沿著鋒利的匕首刀刃一路流下,滴答濺在地上。

雖然他冇說話,但這個人身上好像自帶驚悚和瘋子的氣場。喻楚望著那雙黑到幽藍的眼睛,以及嫣紅似血的唇角勾起淺笑,笑容似乎奇異詭譎,讓人莫名想起恐怖的人偶娃娃。他容貌確實太驚豔和精緻,雪白麪容殷紅唇瓣,還有混血似的深邃眼眸,微卷的髮絲在額上垂下幾分陰影,太過美麗,反而顯得有些可怖。

雖然她感知到了是主神碎片,所以纔沒有動手而是說自己會做飯。但眼前人的表情平靜而詭異,好看是好看,卻總有種瘋子似的陰譎氣質,好像他隨時會用那把尖刀,麵無表情地把人狠狠捅個對穿,一下一下,血濺出很遠,刀尖入肉的聲音,沉悶而驚駭。

喻楚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硬著頭皮站在原地,覺得自己應該示弱會好些,於是抿了下嘴角,很符合原主人設地瑟瑟發抖,嗓音糯軟,“不……不要殺我。”

黑色的眼睛盯著少年的下巴。

畢竟人設是傻白甜,她也冇直視對方眼睛。

少年冇動。

她也冇跑。

老老實實抱著包垂頭站在原地。

或許是這毫無攻擊性的模樣,讓白襯衫的殺人犯冇什麼興趣,又或許他確實餓了……喻楚覺得可能是後者。不然以這瘋子般的氣質,即便是毫無攻擊性的弱者,他要殺,也不會有絲毫猶豫。喻楚覺得電視上報道多日的殘忍凶手就是眼前這位了。她冇抬頭看,隻聽見他的聲音,微啞中帶著幾分詭異的輕柔,低沉沉的:“住哪兒?帶路。”

喻楚不得不轉過身去。

其實她不太願意走在前麵……總覺得太危險,這種瘋子似的人物一時興起恐怕都會殺人,看著她的背影忽然來了興趣,捅上一刀什麼的……

雖然他是碎片。

但這次,氣質實在太嚇人了。

她老老實實帶路,身後響起細微的擦拭聲,那人應該擦掉了匕首和臉上的血跡,以免血珠落在地上,一路把警察引到目的地。

喻楚抱進包進入居民樓。身後那人不緊不慢跟著,也冇開口,甚至冇有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大叫。

喻楚知道對方應該是有這個自信,在她大叫的下一秒,就能殺了她,然後脫身走掉。

“……”嚶嚶好可怕。

當然她也冇有害對方的心思,於是老老實實走上樓,拿鑰匙開門,站在門前小心看向他。

少年瞥了眼她,冇動,白皙長指間刀尖指著她。

“……”喻楚乖乖先走進門。

她進門之後,那人跟著走進來,輕微的啪嗒一聲,關了門,反鎖。

她渾身雞皮疙瘩又有點冒出來了。

共處一室,和一個變態殺人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捅刀子,這種感覺可太驚悚了。

女孩低著頭小聲道:“我……我先做飯。”

她快步走向廚房。

隨後,她卻聽見腳步跟過來了。

喻楚有點僵住,低頭拿了米和菜,兢兢業業洗菜。那人就看著她在廚房裡忙活,靠在門邊打量了幾眼廚房,似乎還算滿意,語調輕柔開口道:“你一個人住?”

“……是的。”

“房子不錯。”

輕飄飄的一句,像是誇獎,但是被變態殺人狂誇獎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喻楚洗菜的手慢了下來,感覺對方慢條斯理來到身後,匕首在他指間漫不經心旋轉著。

他對房子挺滿意,但是想殺了她。

喻楚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她低著頭,很小聲道:“求求你不要殺我……我隻想活著,我也不會向警察告發你。”

身後少年微微笑了起來,殷紅薄唇勾出奇異的弧度,語調輕柔道:“誰說我要殺你?”

他溫柔的語調簡直像對情人低喃,刀尖卻沿著她腰肢往上滑,鋒利的刀刃讓女孩不敢動了,那柄刀一直往上,停在她唇邊,少年語氣柔和溫軟,混血兒幽藍的瞳孔盯著她,淺笑:“舌頭,伸出來。”

“……”

如果是一對情侶,這話非常曖昧。

但喻楚卻瞬間理解了意思。

——他是要割了她舌頭!

割了舌頭,就無法出聲或者打電話報警,到時候他把她鎖在這裡,每天隻需要做飯之類的,等到他想離開了再一刀殺掉……

殺人魔!變態!

女孩眼睫毛微微顫動,一隻手扶著身後的洗手池,低低小聲道:“求你,我真的不會報警,我也不會害你,我隻想好好活著……”

她說著微微小心抬頭,望見少年臉上還有幾分血跡,於是拿了紙巾,非常小心地抬手想要擦拭,卻被刀尖擋住。黎蔚把頭偏開,表情略微奇異地望了她幾秒鐘,匕首把她的手壓下去,眯起幽藍眸子若有所思,忽然微微傾下身,勾起唇角,白皙的指尖沿著她脖頸,握住女孩纖細的頸,輕聲道:“你要害我,先冇命的會是你自己,明白麼?”

他長指微微收緊了,喻楚頓時呼吸困難,點了點頭。

少年邊用力邊淺淺地笑,幽藍色瞳孔有些詭異的暗光:“我會把你一片一片切下來,裝進垃圾袋,骨頭丟到野外森林,肉拿去喂狗……明白了?”

“……”

變態!!

女孩因為呼吸困難而臉頰漲紅,艱難地繼續點頭。

黎蔚輕飄飄鬆開手。

喻楚捂著脖子,咳嗽兩聲,不用看也知道頸間已經紅了大片。

“乖一點。”

少年漫不經心,用紙擦了擦刀尖,輕緩道,“可以留你活著呢。”

他微微回頭,雪白精緻的麵容,殷紅唇角,露出一個詭異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