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事情,終究要麵對。

她猛然睜開了眼眸,但見病床上有一個隆起的人形,頓時欣喜若狂的奔了過去:“我就知道她不會有事!”

封蕭然還未來得及幫她將另一隻鞋子的鞋釦扣好,蘇卿若已經飛奔離開。

可他很清楚,柳崢嶸已經死了,躺在床上的怕是另有其人。

果然,當蘇卿若看清患者的麵容時,頓時臉色慘白。

此時護士走了進來,還未說什麼,就被蘇卿若緊緊的扯住了手腕,厲聲質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有人怎麼躺在了我媽的床位上!”

“蘇小姐,你母親柳崢嶸現在已經移到了停屍房,按照醫院的規定,這裡的病房可以入住新的患者。”

蘇卿若頓時覺得氣血上湧,一口腥甜鬱結在喉嚨,眼前一黑,整個人昏死過去。

“若若!”

等蘇卿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她的視線漸漸的清晰,隻見封蕭然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若若,要不要喝點水?”

她搖了搖頭,一出聲已然發啞:“我想去看看她。”

封蕭然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她到底是誰,隨即扶她起來:“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蘇卿若虛弱的搖了搖頭。

他隨即將她抱起,大步朝著電梯走去。

電梯裡人頭攢動,嗡嗡的說話聲,令蘇卿若覺得腦子昏沉,她將臉邁入封蕭然的胸膛,聞到了他身上濃重的煙味,頓時鼻子有些發酸。

她在悲愴的同時,有人也在為她擔憂。

封蕭然本想陪著她一起進停屍房,卻被她拒絕了:“我想要單獨跟她說說話。”

“好,我在外麵等你。”

“嗯。”

停屍房裡的溫度極低,裡麵陰森森的,隻見病床上蓋著一塊白布,白佈下是一個人形輪廓。

蘇卿若走得極慢,極其沉重。

當她走到病床前時,顫抖的伸出手,將那塊白布攥了又攥,良久,像是下定了決心,猛然將白布揭開,果然看到柳崢嶸那張蒼白如紙的麵容。

那一刻,蘇卿若的眼淚奪眶而出,她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哭得不能自已。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你堅持了這麼多年,終究是走了。”

“可我多麼希望你能夠睜開眼看看我?”

“你真殘忍,既然把我帶到了這個世界上,為什麼要拋下我自己這般決絕的走掉?”

“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可你……卻不能把我交付在心愛之人的手上,甚至……不會給我一聲祝福。”

隻是回答她的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她隨即將身上柳崢嶸曾經留給她的一塊玉佩摘下來,係在了她的脖頸上。

“媽,這輩子謝謝你的照拂,但願下輩子,我們不要再做母女,這樣以來,你不會為我受委屈,而我不會經曆這般的痛楚。”

她正要收回手指時,卻觸碰到柳崢嶸脖頸上如同針孔一般的東西,她扒了扒她的衣服仔細檢視了一番,似乎這種針孔似的東西還不少,脖頸上、手肘、膝蓋上皆有。

而且她發現柳崢嶸的指甲,連同腳指甲都是乾乾淨淨的,像是被人修剪清理過的一樣。

等她從停屍房裡走出來時,一臉的心事重重。

封蕭然擔憂的問道:“若若,怎麼了?”

“冇……冇什麼,我想再去主治醫生辦公室裡問問手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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