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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墨色的黑瀰漫在天地之間。

夜王府門前,與刺殺一事脫離了乾係的雜耍班一眾人即將離去。

雜耍班班主朝著鳳無心行禮,一來是感激當日街上的解圍之恩,二來也是替他們洗清了清白。

要不然……老班主不敢想象後果會是什麼樣。

“就此彆過吧,送君千裡終須一彆。”

老班主坐上了牛車,雜耍班即將啟程的時候,章三峰一瘸一拐的出現,攔住了眾人的去路。

“慢著!”

看著攔在車隊最前麵的章三峰,雜耍班的人們一個個麵上不解。

難道說他們又做錯了什麼事情麼?

“章三峰,你做什麼?”

鳳無心拉扯著章三峰,這貨抽什麼風。

“王妃殿下……他們,他們還不能走。”

“為啥?”

有啥不能走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自己被刺殺的事情和雜耍班的人冇有乾係。

“因為,因為……因為!!”

因為因為個不上來,章三峰看著阿暖又看了看老班主,最後將目光落在鳳無心身上。

“因為……卑職……”

章三峰正要說什麼藉口來阻止雜耍班離開,突然間,一聲砰的聲音響起。

下一秒,隻見坐在牛車上蒙著麵紗的阿暖姑娘直直的栽倒在地上。

“阿暖,阿暖……”

老班主跳下牛車,想要攙扶起阿暖,卻被章三峰搶先一步抱在懷中。

“阿暖姑娘生病了,過幾日再走也不遲。”

說著,章三峰抱著阿暖進入了夜王府,隻留下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紛紛看向章三峰消失在視線中的背影。

“是不是有點太刻意了?”

喪彪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形容,可章三峰這舉動……真的有丟他們夜王府侍衛的顏麵。

“刻意就刻意吧,動心也好,見色起意也罷,這小子難得喜歡上彆人家的姑娘。”

劉叔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臉上透露著的笑容好似在說自家養的豬終於會拱白菜了,真好呢。

“怎麼辦?”

賀琪正皺著眉,等待著鳳無心的回答。

“還能怎麼辦?”

鳳無心還給賀琪正一個白眼。

以章三峰現在這種形容發了瘋的大情狗樣,有人敢從他手裡把骨頭……把阿暖姑娘搶走麼。

“老班主,阿暖姑娘這個樣子也走不了了,不如你們就留在夜王府休息一晚上吧。”

一晚上麼?或許吧。

是夜,更深。

一間房亮著燭火。

阿暖靠在窗邊,章三峰端著碗,一勺一勺的將碗裡麵的粥喂到阿暖嘴邊。

紅燭搖曳,一項神經大條的章三峰竟然紅了臉,動作更是扭捏的很。

“阿暖姑娘你彆害怕,我這個人冇啥優點,就是人好當然身體也好。”

章三峰著重強調自己身體好的特點,還露出了身上的傷疤,告訴阿暖這是他前幾天打架的時候留下的。

當時刀砍在身上可疼可疼的了,但是他冇有哭,一點都冇有。

被成功逗笑的阿暖半眯著雙眸,用手語比劃著什麼,奈何章三峰看不懂。

看不懂沒關係,某人可以靠著自己的想想猜測啊。

“阿暖姑娘,你是不是渴了?等一下,我這就給你弄好喝的甜酒去,等我一下下就好!”

章三峰立馬放下手裡的粥碗,正要蹦躂噠的離開之時,被阿暖伸出的手拉住了。

阿暖又是一番比劃,似乎在勸說著什麼。

“阿暖姑娘你放心,有我在,誰都不會傷害你的,你就安心在夜王府養著就好,我養你~”

呲著牙,眼底閃過一抹嬌羞,章三峰扭過頭跑開了小院,去給阿暖找甜酒喝。

而此時,蹲在門外草叢堆裡看戲的眾人無一不是歎了一口氣。

“這傻缺玩意。”

劉叔罵著章三峰,就算他也不懂手語,可從阿暖姑孃的表情就能猜測到幾分意思。

人家阿暖姑娘大概在說,章三峰你是個好人,但是我們不合適。

可傻缺玩意明擺著是冇看懂,不僅冇看懂還誤會到了另外一層意思上。

“劉叔,咋辦?”

鳳無心也是發愁。

不瞎的人都能看出章三峰對阿暖居心叵測。

也能看出阿暖有意拒絕章三峰。

但就像劉叔說的一樣,偏偏傻缺一樣的章三峰看不明白,還自我感動自我腦補,真的der啊!

用二十一世紀的話來說,章三峰就是一隻大舔狗,純的!

“還能咋辦,就隻能直說了唄。”

這是唯一的法子,直白的告訴章三峰,阿暖對他冇有男女情感上的意思,就是單純地,純的不能再純的……連友誼都算不上的純路人的萍水相逢。

“直說有用麼,就章三峰那腦子怕是不得行啊!”

眾人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唯有齊齊的歎著氣。

“哎!”

這種蠢豬,可怎麼弄啊,頭疼的要死。

翌日。

北辰夜去上朝,鳳無心還在睡覺。

正夢到和老東西打架的畫麵,就聽到窗外響起一聲聲的阿暖。

“阿暖,你要做啥去啊,和哥說~”

“你看你小細胳膊小細腿兒的,哥來幫你拎水桶。”

“以後有啥事兒找哥,可不能累著我們家阿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