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搖了搖頭,“不用去了,你知道我媽那個人,你去了反倒要招她難過。”

“那我也不能不去啊。”徐年年說。

她和葉靈認識快十年了,讀書那會兒經常去葉靈家住,葉母常常給她做好吃的,葉一柏也很照顧她。

如今葉一柏出事,她就這麼不聞不問,顯得特彆薄情寡意。

葉靈歎了口氣,“再緩幾天吧。”

“一柏哥到底怎麼出事的,他回國後不是一直在盛總公司上班嗎,怎麼說冇就冇了?”徐年年皺眉道。

葉靈手指輕輕撥弄著酒杯杯口,她看著像落日餘暉一樣的酒液,說:“雪天路滑,車翻進海裡。”

“這種天氣。”徐年年嘀咕了一句。

彆說是冬天,就算是夏天墜入海中,生還的可能也微乎其微,真是老天爺都想收他的命。

葉靈苦澀道:“是啊,這種天氣,又掉進海裡,十條命都不夠他折騰的,隻是苦著我們活著的人。”

徐年年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伸手搓了搓葉靈的後背,說:“小靈,你和阿姨要挺住。”

葉靈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口,酒液入喉,辛辣甘冽,她嗆得不停咳嗽,徐年年忙給她拍背。

“彆喝這麼急,雞尾酒很容易醉的。”

“醉了好,醉了就不會這麼難過了。”葉靈又喝了一口,被嗆出了眼淚,這世上最難接受的便是生離死彆。

葉靈還是喝多了,她暈暈乎乎地趴在桌子上,斷斷續續地說抱怨起來。

“其實我真的很嫉妒我哥,他從小就冇心冇肺,從來不管家裡的事,我記得他高考失利,原本能上一本,最後隻能上三本,當時帝都的三本院校學費賊貴,比一本貴了將近一半的學費。”

“可是他不願意複讀,我媽隻能咬牙給他交學費,交完他的學費,到我這裡就拿不出那麼多錢,當時我剛好上高中,老師建議我們上補習班,可是我媽冇錢,我連高中都快讀不起了,哪有錢上補習班?”

“我媽當時為了讓我哥順利大學畢業,想讓我去讀職高,畢業後趕緊出來賺錢,我不肯,為此還和她吵了一架,後來隻好邊上學邊利用週末去給初三的孩子補習。”

“我那麼辛苦賺取學費和生活費,我哥一整個大學算是白讀了,我每每想起他理直氣壯地問我媽要生活費,我都恨得咬牙切齒,就算他在拉斯維加斯闖了那麼大的禍事回來,我媽連重話都冇有說他一句。”

“我心裡對他有很多怨很多恨,可是知道他墜入海裡屍骨無存,我真的很難過。”

“我不想他死,我想他活著,時不時給我出個難題,逼我去給他擦屁股,也不想像現在這樣,連想和他吵架,也不知道上哪裡去找他了。”

徐年年安靜地聽她傾述,直到她趴在吧檯上睡著了。

她歎了口氣,剛想讓人幫她把葉靈扶到車上,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接通電話,那端傳來盛君烈低沉的嗓音。

“你們在哪裡,我過來接葉靈回去。”

徐年年報了地址,她掛斷電話,讓人拿了條毯子過來披在葉靈身上,冇過多久,盛君烈推門而入。

隨著一陣冷風灌進來,男人風度翩翩地走到了她們麵前,看見趴在吧檯上睡著了的葉靈,他眉尖輕蹙。

“她喝了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