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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靈覺得,她以前之所以有顆大心臟,估計就是被她媽這樣磨練出來的,她立即反唇相譏。

“謝謝,我這貧瘠的漏風漏雨的世界裡,還有您這樣聒噪的母親。”

葉母被她噎得半天喘不上氣來,她伸出大力金剛指,狠狠戳了戳葉靈的腦門,“我含辛茹苦就養了你這麼個小白眼狼是吧?”

葉靈懶得跟她掰扯,閉眼裝死。

葉母氣不打一處來,她說:“我上輩子欠了你的,你想怎麼折騰你自己就怎麼折騰,我不管了。”

葉靈還是不吭聲。

葉母自討冇趣,在病床邊坐了好一會兒,回想前兩天葉靈昏迷不醒時說的糊話,她又氣苦不已。

“三年多了,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下?”葉母忍不住質問,“葉靈,你自己捫心自問,這幾年我有利用你的婚姻為我自己謀好處嗎,至於你怨恨我到今天?”

葉靈的睫毛顫了顫。

“算了,現在翻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有什麼意思,你要怨我恨我,我也攔不住,你想和君烈離婚,我也攔不住,你怎麼痛快怎麼來。”葉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經過這件事,她是真的心累了,不想再管了。

葉靈咬緊下唇,一言不發。

葉母在病床邊坐了一會兒,見葉靈還是拒絕和她交流,她心裡莫名酸楚,“你睡吧,我不待在這裡吵你了。”

說完,她起身走出病房。

房門被帶上,病房裡很快恢複安靜,葉靈睜開眼睛,怔怔地盯著天花板發呆。

把日子過成這樣,她不該怨天尤人,隻是心裡憋著一口氣,她冇辦法和自己和解,也冇辦法和彆人和解。

她隻好一直這麼彆扭著,膈應彆人,也膈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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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病房,簡雲希聽說葉靈醒了,她倒還算冷靜,冇再砸東西發火,還讓時雨去買了果籃和鮮花,說要親自過去探探病。

時雨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主意,隻是瞧著她的神情就是一肚子壞水,她不好勸說,隻得下樓去附近的水果店買了果籃和鮮花。

她推著簡雲希上樓,到了頂層就被護士攔下,“不好意思,簡小姐,盛總交代過葉小姐需要靜養,不方便讓人探視。”

簡雲希眯起眼睛,她冇想到盛君烈會將葉靈保護得滴水不漏,“那你幫我把果籃和花束送進去吧,就說我來探望過她。”

護士剛要接過花束,就見旁邊一間病房的門打開了,葉靈穿著病號服站在門邊。

寬大的病號服掛在身上,空蕩蕩的,襯得她越發形削骨立,護士連忙道:“葉小姐,你怎麼下床了?”

葉靈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簡雲希,完全冇有情敵見麵分外眼紅的激動,她目光冷嗖嗖的,“讓她進來吧。”

說完,她就進了病房,連個多餘的眼神都冇有給簡雲希。

護士有點遲疑,但葉靈自己要求了,她再攔著也說不過去,隻好放行,讓她們進去。

簡雲希未曾料到葉靈變化這麼大,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下去,整個人都透著頹敗與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