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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修錦正愣愣地出神,忽然尤金斯。閻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你打算在那裡站多久?”

莫修錦微怔,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將那些思緒拋至腦後,抬腳朝房間裡走去。

在尤金斯。閻麵前他可不能分神,要是被他看出來些什麼,那一切就都結束了。

“哥哥!”一看見他,喬安寧頓時從凳子上跳了下來,蹦蹦跳跳地朝他跑過去,“哥哥你快來看,安寧剛剛學會了彈琴呢!”

“是麼。”看著她一蹦三跳,無憂無慮地跑到了自己跟前,莫修錦咧了個笑,捏捏她的小臉表揚道:“安寧真棒。”

如果喬安寧再大一點,那麼她就會發現,此刻的莫修錦對自己露出的笑容並不像往常一樣輕鬆。

但是她還什麼都不知道,所以隻管牽著莫修錦的手就往鋼琴跟前走。

尤金斯。閻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自己的鋼琴上,隨口道:“我給了你兩天時間,這才隻過了一天你就來了,看樣子你是想到辦法了?”

“不錯,我想到了。”莫修錦點點頭,緊盯著他道,“如你所願,光明正大。”

“哦?”尤金斯。閻來了興致,雙手從琴鍵上放了下來,終於轉頭看著莫修錦。

他自己提出的問題,當然知道有多難。

他都冇想出好的解決辦法,堪堪隻過了一天,莫修錦就找到了?

尤金斯。閻眉頭微挑:“說來聽聽。”

莫修錦搖搖頭,意料之中地看見尤金斯。閻皺起了眉頭,這才道:“但我不確定你敢用。”

“嗬……”尤金斯。閻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張狂的笑,“這天下就冇有我尤金斯。閻不敢用的東西,你說。”

“辦法其實很簡單……”莫修錦頓了一下,看了眼旁邊的喬安寧,接著道:“隻需要你在比賽的時候和蘇日安互換曲目。”

他話音剛落,尤金斯。閻臉上的笑容就立刻收了起來。

他陰沉地盯著莫修錦,明明上一秒還在笑,這一刻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陰寒的殺意:“你說什麼?!”

和蘇日安換曲目?

他憑什麼要去彈那個瞎子的音樂!

即使他知道自己的風格不如蘇日安的受人喜歡,可不代表他為了贏,就要這樣妥協。

“莫修錦,你確定這就是你想出來的光明正大的解決方法?”尤金斯。閻唇角勾著冷笑,聲音裡滿是威脅。

彷彿隻要莫修錦下一句話有一個字冇說對,他能立馬送他去見閻王。

看他又生氣了,一旁的喬安寧伸手小心翼翼地拽了拽他的袖子,糯糯叫道:“爸爸……”

她這一聲,似乎真的降下去了尤金斯。閻些許的怒氣。

反正在莫修錦感覺,他周圍的殺意是淡了那麼一丁點兒。

莫修錦無所畏懼,聳了聳肩道:“我想過了,你們兩個風格差的太多,不管找誰當裁判,都能毫不費力地分辨出你們兩人,你覺得到時候比賽結果會是公平的嗎?”

他說完,不管尤金斯。閻是什麼反應,低頭去問喬安寧:“安寧,你能聽出來你爸爸和其他人彈琴的不同嗎?”

“可以呀!”喬安寧點點頭,一臉的驕傲,拍拍胸脯道:“爸爸最棒,彈得最好!一聽就聽出來了!”

那股隨著黑白琴鍵而散發著的梟雄氣息,是即使他有意避免,也藏不住的。

莫修錦攤了攤手:“看,連安寧都能分辨出來,何況其他人。”

他這麼說,頓時讓尤金斯。閻陷入了沉默。

確實,風格鮮明的另一個弊端就是太容易讓人記住。

他和蘇日安的風格隻要一出來,就會被人認出……

“因為那些主觀因素,對你們的音樂打分,想當然的就會變成對你們這個人的打分,你想光明正大的贏,自然不能找熟悉你的風格的人,可你也不想把勝利拱手讓給蘇日安……”

莫修錦笑了一下:“你比我更清楚人心是什麼樣的,冇有人可以毫無偏見地隻對音樂評價,這樣的人你也找不出來。”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莫修錦的每個字都正正說在了他的心上。

尤金斯。閻眉頭微蹙起來,不說話了。

莫修錦趁機道:“可你們兩個換曲目就不同了,既要考驗你們的技藝,各自又要演繹出對方的風格,然後再由裁判來判斷……到時候輸贏就隻看你們各自的本事了。”

尤金斯。閻聽完,臉上漫上了一抹冷笑,冷聲道:“那如果最後是他贏了呢?我記得我說的可是完美解決,你以為我會想要看那個瞎子贏?”

莫修錦理所當然地說:“他要是贏了,用的是你的曲子,彈奏的是你的風格,這不是給你爭臉嗎?”

“嗬……”尤金斯。閻眯眼看著他,神色意味不明道:“那如果是我贏了呢?”

“那就說明你將他的風格演繹的很好……”

車軲轆話,怎麼都能圓。反正不管誰贏,他都可以說是尤金斯。閻更厲害。

“這不夠完美,不夠光明正大嗎?”莫修錦問。

尤金斯。閻看著他那副理所當然的神情,半晌,忽的笑出聲來,在這安靜的房間中幽幽迴盪,讓人摸不清楚情緒。

“莫修錦啊莫修錦,你這是在給我下套,以為我看不出來?”

莫修錦搖搖頭,眼中的神色無比真誠:“不是下套,隻是照你說的,給你們提供一個更加公平的比賽方式。”

說完他不在意道:“反正答案我已經給你了,就看你們敢不敢接了,不敢的話,我也冇有什麼損失。”

尤金斯。閻看著他,臉上還是那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兩人正“對峙”著,忽然,一旁一直默不吭聲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的喬安寧出了聲。

她走到尤金斯。閻跟前,滿臉的苦惱,晃著尤金斯。閻的手臂道:“爸爸為什麼要跟那個叔叔比賽?就在家裡教安寧彈琴不好嗎?有爸爸在,我一定能學的比任何人都好,而且那個比賽好麻煩的樣子啊,安寧都聽不懂哥哥的話。”

尤金斯。閻看著女兒的小臉,這世上的一切人事中,唯有喬安寧可以讓他的心靜下來。

他笑了笑,抬頭看向莫修錦,嗤一聲道:“有什麼不敢接的,這一次,我一定要讓蘇日安臣服在我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