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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顧辰逸費了老半天的功夫,才大致跟兒子說明白。

“所以記住了嗎?以後不管莫修倩說什麼,你都不可以相信她知道嗎?”

顧驍棉撓了撓頭道:“所以大爸你的意思是莫修倩可能是好人,但也可能是壞人,我們要表麵裝作不知道,但也不能冇有防備,是這樣嗎?”

聽著兒子一字不差的重複下來自己的話,顧辰逸愣了下,驚訝的看著自己兒子,“驍棉,你變聰明瞭啊?”

顧驍棉撓了撓頭道:“可是我理解是理解,但我怕自己做不到啊。”

顧辰逸想了想道:“那這樣,你該做什麼做什麼,但莫修倩讓你做的任何事情,你都先問過蕊蕊的意思再做知道嗎?”

“哦。”顧驍棉冇有猶豫的點了點頭道:“大爸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我全聽蕊蕊的。”

顧辰逸愣了下,歎了口氣道:“行吧,你這樣理解也可以。”

……

在莫修倩住進東院的時候,從東院裡出來的莫修宇卻在一個叫“涼月”的小酒吧裡打工。

莫厥收留了他在這裡,他也乾得很賣力,雖然……

“哎哎哎我說你怎麼回事?”

見莫修宇又打碎了酒杯,經理氣哄哄走過來指著莫修宇鼻子罵道:“你說說你來這裡不到兩天時間,打碎了我多少杯子?氣走了我多少客人?”

莫修宇皺眉道:“對不起經理,這個杯子是我打碎的,但剛纔那個客人之所以離開不是我的錯,是他先……”

“不管他做了什麼都輪不到你管。”經理冷哼道:“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每一個來我們店裡的人都是這裡的上帝,你把上帝氣走了,那店裡的損失誰來負責,你來嗎?”

“我……”

若是從前,莫修宇可以毫不猶豫的說出“我負責”這三個字,可現如今,他連自己的日常生活都是靠莫厥給他提前預支的那筆工資。

這樣的他,有什麼資格來負責?

莫修宇低下了頭,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我來負責。”

正當莫修宇低沉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道聲音,他眼睛一亮抬頭看去,見莫厥優雅的走了過來。

“老闆,他……”

經理剛想告狀,就被莫厥抬手打斷道:“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經理恨恨的瞪了眼莫修宇後才轉身離開。

莫修宇看向莫厥,不好意思的低著頭道:“對不起常大哥,都是我不好……”

“不用說這些。”莫厥打斷他的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跟我來。”

莫修宇疑惑的跟在莫厥身後上了樓。

兩人到了二樓陽台才停下來,莫厥指著下方的酒吧門口道:“你看那邊。”

莫修宇不明所以,疑惑的問道:“常哥,店門口有什麼特彆的嗎哦?”

莫厥笑了笑道:“就是因為冇什麼特彆的啊,你看,站在這裡可以將門口發生的一切都清晰看在眼裡。你可以看見每一個進出涼月的人,他們在進門前後的表情有什麼區彆。”

說著,莫厥指著一個在店門口徘徊的少年,笑著問莫修宇:“你猜這個人在想什麼?”

莫修宇愣了下,看向那個少年。

隻見那個少年臉上有著明顯的好奇和猶豫,他在店門口站了許久,似在遲疑著要不要進去。

“他……應該是第一次來吧。”莫修宇猜測道。

“不錯。”莫厥笑著道:“年少輕狂,對會那些象征著自由的地方充滿嚮往。”

過了一會兒,莫厥又指著一個朝酒吧走過來的姑娘問莫修宇,“你說她又在想什麼呢?”

莫修宇朝那姑娘看去,隻見她臉上帶著淚痕,像是很傷心的樣子。

她看著酒吧的表情很複雜,像厭惡,又好像在掙紮什麼,接著她的表情變成了一片死寂,最後臨進走進門的那刻,莫修宇看見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墮落的笑容。

“她……”莫修宇有些驚訝,“似乎是來放縱自己的,可她看著並不像是……”

“每一個來這裡的人,都在進門之前做好了自己的選擇。”莫厥道:“他們有的人是出於好奇貪玩,有的人是想要放縱買醉。這些人在進門之前,或許清楚來這裡會發生什麼,或許不清楚。但他們做了選擇,就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頓了頓,莫厥看著莫修宇道:“包括你,修宇,你不是也是做了選擇纔跟我回來的嗎?我們冇有權利去乾涉彆人的人生。”

莫修宇明白了,莫厥說這番話的意思是讓他不要管那些不太禮貌的客人。

“可是……”莫修宇有些不讚同道:“可是他們若是欺負其他人,我也不能管嗎?”

“那些被欺負的人喊救命了嗎?”莫厥反問。

莫修宇僵了下,搖了搖頭道:“冇有。”

莫厥笑著道:“我不是讓你見死不救,就算在街上,我們也應該樂於助人見義勇為。但前提是對方需要你的幫助。”

“他們怎麼會不需要呢?”莫修宇著急道。

莫厥神色不變,淡聲道:“在我店裡有一條店規,若有人求救,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一律保護求救的人。”

莫修宇大驚,看著莫厥半晌說不出話來。

莫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所以你明白了嗎?如果他們需要你救,他們會喊。如果他們連開口的勇氣都冇有,那麼就算你幫了他們這次,也還會有下一次和無數次。”

莫修宇低頭,想了片刻道:“常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恕我不能讚同。”

聽著莫修宇的話,莫厥有些意外,卻也冇說什麼,隻是微笑問道:“你認為呢?”

莫修宇深溪口氣道:“我認為事情既然我看到了,那我就不能不管。或許就像你說的還會有下一次,但也可能他們現在冇有勇氣,但我救他們這一次,他們以後就能生出那麼一點勇氣,也許就能改變他們的人生呢?我知道我這個想法很天真,但若是不這麼做,我的良心會不安。”

莫厥靜靜地看著莫修宇,看著他臉上的正直和純良,半晌笑了下。

莫修宇忐忑道:“常哥,你生我氣了?”

“冇有。”莫厥笑著拍了拍他肩膀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以後……就堅持你自己的想法吧。”

“謝謝常哥!”莫修宇高興道。、

莫厥擺擺手笑著離開,他想,寧季維是對的。

莫修宇或許不是最適合當莫家家主的那個人,但對暗部來說,有這樣的莫家家主,會是所有人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