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辰逸在看見張狂的一瞬間,眼裡就騰起了殺意。

就是這個人,讓雲淩白衣染血,至今未好。那天奔去醫院的路上有多害怕,今天他就有多少怒氣。

張狂也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他不屑地嗤笑一聲,懶洋洋站起身,活動著手腕。

臉上的表情很明顯。

打架麼?求之不得。

“辰逸。”簡海溪輕喚一聲,目光掃過張狂和蔣如沫,眼中波瀾未起。

不用急,帳慢慢算。

顧辰逸深吸口氣,壓下心裡的躁動和怒火,他知道簡海溪的意思,就算要動手,也不是現在。

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簡海溪,蔣如沫媚眼波光流轉,紅唇笑意愈濃。

她也不起身,隻擱了茶杯,抬手虛虛一指對麵的椅子道:“簡小姐,久仰大名,今日如沫終於有幸得見,請坐。”

簡海溪冷冷掃過麵前的椅子,隻有一張,純白,白得刺眼。

“不用,我就不坐了。”簡海溪淡聲道。

第一,顧辰逸是她的好友,不是她的手下,冇道理她坐著,讓顧辰逸站著。

第二,這裡是曾經讓雲淩流血受傷的地方,擺不得這樣純白的椅子,更不是適合安坐之地。

蔣如沫此舉,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這張椅子她都不會坐。

蔣如沫微一挑眉,也不再說,抬手給簡海溪倒了一杯茶。

“這茶味道不錯,簡小姐不嚐嚐嗎?”

微褐色的液體慢慢充盈白色的杯子,簡海溪靜靜站著,離蔣如沫幾米遠,開口道:“蔣小姐所愛並非我所好,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哦?是嗎?”蔣如沫紅唇微勾,聲音柔媚,“可是我覺得對於某些東西或者……人,我和簡小姐的眼光還是挺相似的呢,嗬嗬嗬~”

她掩唇輕笑,眼中笑意儘顯。

“或許,蔣小姐也該自審一番,看中什麼前,也要先看看自己是不是合適把目光放上去。”她手指輕滑過桌麵,在茶杯前微微一頓,淡笑了一聲道,“產自令茗山的普洱……杯子雖好看,用來盛這茶,怕是有些辜負了茶香,蔣小姐覺得呢?”

她的老公,可不是什麼女人都配覬覦的。

蔣如沫睫毛輕眨,微垂的眼皮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冷笑。

身後張狂聽見簡海溪的話,腳步一邁已經到了蔣如沫跟前,他自然聽得懂簡海溪話中的嘲諷。

簡海溪唇角含著一抹微笑,目光從蔣如沫身上挪到她身後的張狂,她眼皮微凜,道:“你就是張狂?”

她的神情,冷漠中帶著傲氣。那股傲氣,最能讓張狂血液興奮。

他像看見了自己垂涎已久的獵物,事實上簡海溪這樣的就是他們這種人最喜歡摧毀的獵物。

對付這樣的人,他們要用自己最堅硬的爪牙將她按在爪底,一點點磋磨掉他們身上的傲氣。

張狂眼中閃過濃濃的興味,他咧著嘴,舌尖舔過白牙,說話都帶著腥味:“不錯,我就是張狂。那個打得你們的人滿地找牙的張狂,你有意見?”

“你他媽……”

明目張膽的挑釁,激得顧辰逸眼底發紅,他受不了自己最愛的人被這種不入流的東西這樣侮辱,他咒罵了一句,腳步一動就要衝出去。

這一瞬,顧辰逸身上的殺氣實在太重,重的蔣如沫都微變臉色站了起來。

簡海溪立即伸手拉住顧辰逸的手臂,微側著頭輕聲叫他:“辰逸,稍安勿躁。”

感受到自己胳膊上簡海溪微微用力的手,顧辰逸咬緊牙根,用力深吸了口氣,才艱難地將腳步停在了原地,臉上的表情一沉再沉。

蔣如沫看看顧辰逸和簡海溪,頃刻間剛纔微變的臉色就恢覆成瞭如花的笑靨:“簡小姐,顧少看起來心情不大好,這咱們可怎麼談呢。”

“那要看蔣小姐有冇有打算跟我談了。”簡海溪目光徹寒,聲音冰冷。

蔣如沫臉色一變,連嘴角的笑容都快要維持不住:“你這話什麼意思?”

簡海溪冷笑一聲,看了眼張狂,眼中的冷光如同兩道凝實的寒刃:“要談可以,先把欠我們的還了再說。”

“欠你們的?”蔣如沫一頓,冷聲問,“簡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簡海溪手指伸了伸,指著張狂,麵上一層寒霜:“這個人打了雲淩多少下,今天就必須加倍還了,否則冇得談。”

蔣如沫愣了一瞬,簡海溪一副來要她還債的意思,倒是把她氣笑了。

“簡小姐,你不覺得這樣不太公平嗎?”

她今天可不是特意約人來教訓自己人的,如果今天讓簡海溪帶的人在這裡把張狂打了,那傳出去她還有什麼麵子,那群人更是不知要怎麼嘲笑她。

“公平?”簡海溪唇角勾起諷笑:“你們動手的時候也冇問過我公不公平。”

她神色如常,細看過去,卻能看見她眼底隱藏的滔天怒意。

“那要是我不答應呢?”蔣如沫慢慢轉著手中的茶杯,紅唇張合輕聲問。

簡海溪指指後麵站在車邊的影:“那就彆怪我先禮後兵了。”

“不管怎樣,今天張狂必須躺著回去。”

咯。細微一響,是蔣如沫手中的杯子撞到桌麵的聲音。

她仰靠到椅背上,麵露譏笑:“原以為作為寧季維的太太,簡小姐你至少懂道上規矩,冇想到竟然如此不懂禮數。我今天是約你喝茶聊天的,你卻帶人過來,不覺得卑鄙嗎?”

簡海溪聞言,突地笑了一聲。

這人擅自將她們拉進遊戲,傷她好友,嚇她女兒,如今竟然輕飄飄地說她卑鄙?

“第一,我從冇說過我是君子,第二,就算是君子,和卑鄙的人談判,也得學會舉一反三。”

夕陽淡黃的光線從她身周穿過,在她身後的地上勾勒出一個不甚清晰的剪影,那剪影動了動,欺身上前,和另一個曼妙身影拉近了距離。

“我這人直接得很,你把欠我的還了,今天還有的談,不然我們就看看,究竟,鹿,死誰手。”

一字一頓,簡海溪直直地盯著蔣如沫的眼睛寒聲道。

她的話,讓蔣如沫徹底冷了臉。

“你以為,我就冇有準備嗎?”她輕笑。

簡海溪唇角一彎:“那更好,直接一局定勝負,也省的折騰了。”

她兩手一攤,看向蔣如沫:“隻不過就怕你回去不好交代,畢竟你們的主那麼喜歡玩兒遊戲,這麼快就把遊戲over了,他會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