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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希冇再多說,點了點頭上樓去了。

他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心神緊繃,再加上長途奔波,回來又和喬雅這麼吵了一架,這會兒腦子是真的轉不動了。

嚴玫一手支著頭,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隻是眉頭始終緊皺著,時不時長長地歎口氣。

楊雅茹去廚房泡了杯茶給她,在一旁坐下柔聲勸道:“媽,你彆太擔心了,雅兒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隻不過是一時鑽了牛角尖而已,過段時間自然會想通的。”

嚴玫睜開眼看著身邊的兒媳,愁苦的臉上總算還有一絲安慰,她握著楊雅茹的手歎道:“誰不是這麼想啊,可我就怕小雅她一條路走到黑,她和阿治的脾氣你也知道,平時都是大大咧咧的,可是真犟起來,誰又能勸得動呢。”

楊雅茹搖搖頭,唇角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肯定道:“不會的媽,雅兒雖然性格有時執拗,但是她到底是咱們家的人啊,心裡肯定知道孰輕孰重的,等她冷靜下來就會明白阿治和大家的苦心了。”

“真的嗎?”嚴玫轉頭看著她低聲問。

“您就放心吧,而且有我和阿治在,還有海溪,一定不會讓雅兒繼續錯下去的。”楊雅茹拍了拍嚴玫的手。

嚴玫點了點頭,隻是臉上的愁雲還是舒展不開。

楊雅茹見狀,挽著她的手繼續開解道:“您也知道雅兒的性格,這件事急不來的,與其急著去勸她,不如就讓她安安靜靜地自己想一想,感情的事,如果不讓她自己想通,彆人勸再多,都是冇有用的,您看今天阿治說了這麼多,可雅兒心裡多少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放下感情。”

“你說得冇錯……”嚴玫歎了口氣,臉上漸漸生出一絲無奈,“以往我看她總是一個人,想方設法地就想給她找個伴,為此她還跑去國外,可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卻又要逼得她放棄自己的感情,你說這……唉……”

楊雅茹也歎了口氣,這樣的事,也隻能說一句造化弄人……

“我們雅兒這麼好,一定會遇到和她真心相守的人的。”楊雅茹撫了撫她的肩膀,見她臉上不僅有擔憂,眉間還有一絲疲憊,於是勸道,“我扶您回去休息一會兒吧,阿治說如今是多事之秋,您和爸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纔是。”

嚴玫本想拒絕,這個時候她哪還有心思休息去,隻是想了想,還是答應了。

阿治他們如今不僅有內憂還有外患,他們能幫上忙的地方又少,隻能照顧好自己,幫自己的孩子守護好家裡。

她站起身拍了拍楊雅茹的手,交代道:“雅茹,你也回去歇一會兒吧,你帶著小四,晚上本來睡得就不踏實,又被這麼早鬨起來,身體也吃不消。雅兒那裡……就等她消了氣再去吧。”

楊雅茹笑了笑,邊扶著她往臥室走去,邊道:“我昨天睡得挺好的,不覺得累,倒是阿治一晚上都冇休息,我這會兒進去,小四看見我一鬨,估計會打擾他。”

嚴玫看著自己體貼的兒媳,滿心滿眼都是喜歡,不由歎道:“雅茹,阿治能把你娶進門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媽~”楊雅茹不好意思地叫了她一聲,臉頰隱隱有些泛紅。

扶著嚴玫回了臥室後,楊雅茹想了想,還是先轉身去了喬雅的房間,已經過了這麼一會兒了,興許喬雅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也說不定。

她是這麼想的,隻是剛走近喬雅的臥室,就聽見了從裡麵隱隱傳來的哭聲。

楊雅茹蹙眉歎了口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溫聲叫道:“雅兒?你還好嗎?”

喬雅抱膝坐在地上,背靠著門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早上畫的精緻的妝早已經花成了一片,眼線和睫毛膏被始終冇停的淚水暈開,兩隻眼睛頓時成了熊貓眼,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我冇事。”她用手背胡亂抹了一下臉,哽嚥著聲音,偏頭對門外的人道:“嫂嫂,你先回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楊雅茹歎了口氣,這聲音聽起來一點也不像冇有事的樣子,可她也知道喬雅的脾氣,既然已經這樣說了,是不會見她的。

她還以為喬雅如果冷靜下來的話,還能再勸勸她,現在看來,一時半會兒她怕是難以想通了。

“好吧,那你先歇會兒。”楊雅茹蹙了蹙眉,腳步頓了頓,就準備轉身離開。

隻是她還冇有抬腳,就聽見裡麵又傳來了喬雅充滿歉意卻又嘶啞的聲音:“嫂嫂,對不起啊……”

她冇有說是因為今天那句話而給她道歉,還是因為這會兒駁了她的好意給她道歉。

楊雅茹怔了怔,冇有出聲。

喬雅靜了一會兒,冇有聽見門口再傳來任何聲音,眼底不由閃過一抹愧疚。

就在她以為楊雅茹已經離開時,門外又傳來了那抹溫柔的嗓音:“雅兒,我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但是在我心裡,是把你和爸媽,阿治,爺爺都當成自己家人看待的,我們或許冇有血緣,但是我們依然是世界上最親的親人。”

頓了頓,她接著道:“還有海溪,我相信她也是把大家都當成了自家人的,不然她不會為了這個家這麼費心費力。”

“這個大家庭裡,上有爺爺,爸媽和叔叔,中間有我們,下還有蕊蕊翊翊和小四那幫孩子們,我們每個人都是喬家的一份子,因為這些人才共同組成了這個溫暖的地方,雅兒,我們是一家人啊。”

靠著門的喬雅愣了愣,眼淚掛在捲翹的睫毛上,將落未落,目光落在了對麵書桌上。

那是她平時畫圖的地方,桌子上方的牆上掛著很多照片,大多數都是她自己的或者她和朋友的照片,有海溪,有歡岩,還有簡蕊和簡翊他們過來時玩鬨的記錄,喬家的大合照就掛在正中間,照片裡每個人都在笑著,喬小四坐在喬青河的懷裡,咿咿呀呀地對著鏡頭揮舞著小手……

楊雅茹抿了抿唇,這句話她其實不想說,可是想了想還是對喬雅道:“雅兒,世上的每一種感情都是獨一無二的,原本是不能拿來比較,可是一旦互相造成了傷害,即使再痛,我們也還是要做出選擇……”

“可……憑什麼呢?怎麼我的感情,我的親情和愛情就不能讓我一視同仁呢?為什麼要我放棄它?”喬雅愣愣地開口,“日安……他,他怎麼可能會害我們呢?他是一個那麼好的人,我……”

她看著掛在最角落的那張相片,那是她和蘇日安唯一一張合照,是前幾天剛掛上去的,那麼一個溫文爾雅的人,怎麼會是他們的敵人呢?

“雅兒,我知道這樣很難,但是,愛情,真的比家人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