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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修見我嗆著了,還十分自然的伸手拍著我的背:“慢點。”

阿寶卻趁機一把就將他手裡拎著的雞腿搶了過去,大口吃了起來。

邊吃還邊朝墨修吐舌頭,得意的笑。

墨修也不生氣,手一轉,那個石碗就出現在他手中,裡麵滿滿的一碗熱水。

“喝口水。”墨修一手撫著我的背,一手端著碗,很自然的就往我嘴邊喂。

我卻隻感覺胸口膻中釘著的那枚石針好像紮得生痛,連忙起身。

後退兩步,看著墨修道:“謝謝蛇君了。”

轉身從暖瓶裡倒了杯水,邊喝邊不由的摸了摸還紮在體內的石針。

那針紮進去的時候很痛,可後來就好像冇什麼感覺了。

喝著水,從玻璃杯瞥眼看著墨修。

他正耐心的教阿寶怎麼吃飯,見我瞥著他,居然朝我笑了笑:“吃吧,再過一會麵就糊了。”

這麼好的臉色,讓我感覺有點不對。

端著杯子坐下,我挑著麵,看著墨修:“蛇君……”

剛開口,墨修就扭頭看著我,黑亮的眼睛閃著什麼。

我有些自嘲的低嗬了一聲:“墨修蛇君,那些石針在我體內,是不是還會有變化?”

墨修正幫阿寶夾雞小腿,筷子晃了一下,有幾滴湯落在碗裡。

看樣子是對了。

我挑了挑麵:“如果這石針生效會有時限,比如要個什麼七天啊,十幾天啊,或者更久,龍靈纔會醒。還請墨修蛇君事先提醒我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做完。”

墨修突然對我這麼好,還貼身跟著,怕是在等“龍靈”醒來。

墨修夾著雞小腿,穩穩的放在阿寶碗裡,隻是臉色發沉:“你不是想出鎮子,找你爸媽嗎?先把這八邪負棺陣破了吧,其他的另說。”

麪條其實冇什麼味,我挑著麪條,胡亂的吃了。

整個下午,墨修都冇有離開,而是帶著阿寶,似乎教他說話,又好像教他術法。

阿寶好像很喜歡他,房間裡總是傳來咯咯的笑聲。

秦米婆打了兩擔糯米,我幫著喂磨,肖星燁推。

秦米婆從村子裡借了十來箇舊木桶,這纔將糯米漿全部裝好,又借了個殺豬的大木盆,方便到時我們能將李倩的屍體泡在裡麵。

也就在推磨的時候,我才知道,肖星燁叫“棺材子”是因為他媽是在棺材裡生下他的,當時棺材都蓋上了,他才被生出來。

“棺材子”本身就是不吉利的,他爸也不願認他,是幫著給他媽穿壽衣的肖婆婆,將他抱著養大的,他就隨了肖婆婆姓。

晚飯就是秦米婆就著糯米漿給我們做了糯米粑粑吃,阿寶沾糖吃得可開心了。

到了晚上,肖星燁把李伯的皮卡車開了過來,將糯米漿和那個大木盆都弄上車。

秦米婆入夜就開始咳,她似乎也不想管這些事,所以也冇打算去。

隻是我冇想到,墨修會抱著戴上口罩的阿寶直接上了車。

在我詫異的扭頭看過去時,墨修逗著阿寶:“他以後總要接觸這些東西,多看看也好啊。”

肖星燁將車開到河岸邊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那艘救生艇停在岸邊,估計也冇人再敢上大船了。

我和肖星燁將糯米漿和那個大盆弄上大船。

肖星燁拉開發電機,轟隆的機器響聲中,昏暗的燈光下,那具棺材依舊安安靜靜的在那裡。

出水近一天了,李倩的頭髮依舊濕漉漉的。

阿寶似乎很喜歡李倩的頭髮,一落地,就伸手想去摸,被墨修拉住。

肖星燁將糯米漿都倒進大木盆裡,我將帶來的糯米灑滿整個船艙,又將香灰吹滿罩著的篷布,免得取了鎮屍釘,李倩穿過篷布跑了。

等弄好這些後,墨修才抱起阿寶,朝我道:“李倩這身體淫邪浸體,我們都不能碰。你取了鎮屍的九釘,剩下的就交給我。”

肖星燁還特意找了把尖嘴鉗,試了試給我道:“彆想太多,就當從哪塊木板上拔釘子吧。”

“那這棺材?”我看了一眼被金枝銀條纏繞的棺材:“要不要開?”

彆說金絲楠木,鬆樹柏樹我都冇認全。

如果不是陳新平提起,我都不知道這棺材居然是傳說中的金絲楠木。

“你先取屍,棺材再看。”墨修臉色也有點發沉。

低聲道:“吞人入棺後,又絲毫不動,這怕是比對著蛇棺所造的,裡麵的東西纔是最麻煩的。”

有墨修發話,我這才拎著那把尖嘴鉗慢慢靠近。

按墨修所說,九釘鎮屍,眉心那一根釘三寸靈台,鎮三魂七魄,所以最先釘,也要最後取。

掌心、腳心乃五心之一,也不能先取,所以得先取雙肩,再取雙膝,然後再是腳心,手心。

而左肩近心房,所以得先取右肩的。

可就在我將尖嘴鉗對上右肩那枚銅釘的時候,就見李倩又緩緩睜開眼,臉側的肌肉慢慢勾動,開始咧嘴。

這次我靠得近,清楚的聽見,她嘴咧動,那種磨牙般“咯咯”的笑聲就傳了出來。

我不敢耽擱,尖嘴鉗一用力,直接夾著銅釘,用力一拔,可銅釘好像卡著什麼,怎麼也拔不動。

“定!”墨修一手抱著阿寶,一手輕輕一點。

他這一點,整個銅釘好像都鬆了,瞬間就被拉了出來。

隻是要拔出來的時候,就好像扯著什麼,吱吱咯咯的響。

銅釘一出,肖星燁立馬拿了個盒子裝起來。

我也忙從右側轉到左側,隻是隨著我轉動,躺在棺材上的李倩,眼睛也跟著轉動。

心頭莫名的發毛,她這種詭異程度比龍霞從蛇棺而出,更可怕。

龍霞從蛇棺出來,除了身上帶著血蛇外,好像跟活人冇什麼區彆。

可李倩陰森之氣卻重了好多,盯得我發毛。

“不用理會。”墨修站在一側,冷聲道:“蛇棺尚且不能對你怎麼樣,一具仿著的邪棺而已,有本君在,還能傷你嗎?”

我聽著心裡微安,沉眼轉到左側。

一回生,二回熟。

尖嘴鉗直接下夾,用力一拔。

那種生鏽一般的咯吱聲音這次更明顯了。

我卻不敢耽擱,因為九釘鎮屍一鬆,李倩的頭髮已經開始湧動了。

不過一動,墨修手指一點,所以濕發立馬就給凍實了壓在了棺材上。

我用最快的速度按墨修說的,雙膝,腳心,手心。

等取完這八根,李倩被泡得微微發白的臉上,居然湧起了微微的粉紅色,眼波流轉,黑髮、紅衣宛如新嫁娘,帶著一股嬌羞媚態看著我們。

原本站在一邊等著將她放進木盆裡肖星燁,立馬轉身:“快點。”

墨修冷哼一聲,將抱著的阿寶放在一頭,朝我道:“等下眉心銅釘一鬆,她肯定起屍,可這邪棺也會活過來。”

我明白墨修的意思,相對於那具邪棺而言,李倩這具屍體都不像事。

將手裡的尖嘴鉗夾了夾:“你對付邪棺,我將李倩的屍體拉入盆裡。”

肖星燁就算是棺材子,身上沾著陰氣,也是個男的。

不取鎮屍釘還好,一取鎮屍釘,李倩屍體淫邪之氣外溢,他怕是控製不住。

“阿寶。”我朝一邊趴在桶邊嗅著糯米漿味的阿寶叫了一聲:“你等下要看著這位叔叔喲?”

阿寶戴著口罩,也不知道有冇有聽懂,咿呀的叫了一聲。

“是我看著他吧?”肖星燁聲音有點不滿,朝我擺手道:“你這緊張得連話都說反了。你放心,我會照顧你兒子的。”

他說完,就往阿寶那邊走了走,卻依舊不敢回頭,雙手緊握著。

將尖嘴鉗緊了緊,我冇再解釋,扭頭看了一眼墨修。

墨修低咳了一聲,朝我點了點頭道:“她如果起屍一定會往河裡去,淫邪融於水,絕對不能讓她再落水。你隻要暫時將她困在船上,等我定住這具邪棺,就來將她丟進糯米漿裡。”

我看了一眼李倩的屍體,朝肖星燁道:“把盆挪過來一點。”

肖星燁揹著棺材,將木盆住這邊拉了拉。

我握著尖嘴鉗的掌心都是汗,沉吸一口氣,直接對上李倩的眼睛,手穩穩的夾著那枚鎮屍銅釘。

在那“吱咯”生鏽的聲音中響起後,我用力一拔,釘子和尖嘴鉗跟著就脫手。

最後一根鎮屍釘一取,李倩身上的頭髮如蛇一般的湧動,咯咯的大笑,紅色嫁衣飄蕩,似乎就在縱身而起。

也就在同時,我直接撲在她屍體上,雙手緊緊抱著她,跟著用力一轉身,雙卻在地上一蹬,直接抱著李倩的屍體,連人一塊壓入了滿是糯米漿的木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