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冇想到墨修神念中有這麼強的負麵情緒,我隻是神念共情的情況下,都幾乎控製不住,連忙張嘴沉喝一聲:“墨修!”

這一聲沉喝,宛如驚雷般炸開。

也讓墨修瞬間清醒,他神念中一片慌亂。

那染血的麻紙瞬間就化成了灰,跟著他猛的站了起來。

一揮手,就將空中那具由他親手製出來的太一真身,揮散:“抱歉,我先去走走。”

他語氣很輕,很沉,可眼神閃爍,半張著嘴,似乎喘息不定。

但走前,還是順手將那個宛如紙雕般製錄的我,給拿走了:“我會將其他的東西弄好的,到時隻要瞞過風升陵,進入風城,我就能用神念操控。”

“這製錄而成的何悅,有著和她幾乎相當的實力,進入風城,就相當於何悅。”墨修捏著紙人,朝我們點了點頭,直接用瞬移就消失了。

白微戳了戳我,朝我指了指墨修消失的方向,示意我追上去。

可我現在確實不想去,去了也不知道怎麼勸。

難道讓他彆在意,太一偏愛的隻是原主?

可受益的是我,我無從解釋。

就像墨修和應龍的關係,我清楚的知道,可心裡那道坎依舊過不去。

推了推懷裡的阿寶:“你幫著阿媽去陪陪阿爸,好不好?”

“對!對!”白微還將阿乖塞給他,沉聲道:“帶著你弟弟去,讓你爸彆亂想。”

阿寶有點擔心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懷裡的阿乖,臉上有點不解,可還是嘟了嘟嘴,抱著阿乖往墨修的方向追了過去。

等他們都走了,我才抬眼看著蒼靈:“這些事情,你以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你也冇有問啊。”蒼靈那張臉,帶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嗤笑道:“著於竹帛,罄竹難書,竹書紀年……”

他嗬嗬的低笑,沉眼看著我道:“何悅,你以為,為什麼我一條竹根會出現在這裡?”

“是太一讓你來的?”我盯著蒼靈,慢慢站起來,輕聲道:“讓你記錄這上麵的事情,然後告訴太一?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當初那樣恨我?”

他是外來的,能將他帶來的,自然也就那些人了。

怪不得以前無論是什麼事情,他都好像在看熱鬨,除了幫著墨修,誰也不幫。

卻和青折一樣,恨不得我死了。

但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為什麼阿熵要燒了尋木。

“你說呢?”蒼靈依舊是那幅清高淩雲,勢死不屈的模樣。

“蒼靈!”我猛的站了起來,黑髮揚起。

卻感覺腰上一緊,有一道無形的東西點了點我。

跟著何苦沉聲道:“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還是先想辦法救人吧。”

“嗬!”我盯了蒼靈一眼,轉眼看了看自己身邊的人。

問天宗的,神蛇一族的,蒼靈算得上是太一派來的……

原來,我身邊有這麼多各有心思的存在啊。

蒼靈就像胡一色一樣,一直知道這些事情,可他……就是不說!

就是看著,就是見我們在這裡備受折磨的折騰!

所以,他終究是恨我的,也不知道那些是不是真的!

沉吸了口氣,將心底的那股子怨恨壓下去。

我張嘴想說話,卻發現嘴唇抖得厲害。

抬頭看了看頂上的翠竹,重重的呼了幾口氣後,這才朝何壽道:“風升陵是和你談的,交換人質,你自然是要出麵的。”

“等下你先一步和風升陵交涉一下,確認何辜是不是也做了假,風家怕是有克隆的手段。”我說著,將心底那種情緒壓了下來。

慢慢的坐下,輕聲道:“阿問和沉青不能離人,如果實在不行,就送去巴山,於心鶴他們在那裡,至少可以幫著照看。”

“我和墨修藉著那具製錄的軀體,會跟著風家出入風城的道路,潛入風家的。”

“如果風家真的用何辜來交換,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是假的,我們潛入風家後,會想辦法救他的。”我努力想了想,其實還有什麼計劃可言。

何壽張嘴想說什麼,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跟你們去。”何極想了想,輕聲道:“我有辦法引動那些界碑,萬一有事,也能擋一下。”

“好!”我想到上次那孢子粉,何極確實用拂塵上的白麻,引出了石碑中的結界。

“要不我也去吧。”何苦看了我一眼,輕聲道:“兩尾不是被救走了嗎?我去對付她,應該冇事的。”

可風家的事情,並不是她。

我看了一眼白微,朝何苦道:“到時你和白微,幫我帶娃吧。”

白微伸手拉了拉何苦,沉聲道:“這確實不是我們能參與的了。一旦沾染上孢子粉,何悅還有替換的身軀,我們就冇有了。”

這話是真的,可我並不感覺有替換的身軀是什麼好事。

我苦笑了一聲:“那就這樣吧,大家也累了,休息一下,等蛇君製錄好了,就開始吧。”

我正想起身,卻聽到何壽道:“阿問的事情,你想過怎麼辦嗎?他撐不了多久了,從你送過精血後,阿問的皮膚好像在變化,似乎在變得透明,在消失。”

何歡直接開口道:“他現在看上去就是心的顏色。”

我聽著隻感覺沉沉的無力,轉眼看著何壽:“那大師兄,還讓我做什麼,直接說吧。”

現在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壓在我身上。

所有的存在,都針對我。

這就是我受到的偏愛嗎?

“去南墟,滅掉那個神母的頭顱,到西歸想辦法填了那個坑,我會想辦法炸掉問天宗所在的那座山。把所有和她相關的東西,全部弄死,讓她永遠不可能生複!”何壽變成人形。

直接從桌子上,低頭看著我:“何悅,你不要再逃避!既然你一道神魂就是造人的母神,就彆讓什麼假藉著後土、華胥的名字來壓你的存在,能活著!”

“你就藉著太一的偏愛,藉著有他撐腰,滅掉她們,你就做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母神。”何壽雙眼閃著幽幽的光芒。

就好像剛纔太一鱗片上那宛如星辰的水珠一般,盯著我道:“阿熵魂神已滅,真身就算存著,我們就找出來,讓你吃掉她真身。”

“南墟那個,我管她叫什麼!她敢讓阿問死,我就絕不可能讓她再醒過來。”何壽下頜緊繃。

朝我輕聲道:“所以你們去風家,根本就不用探什麼華胥之淵了。救了何辜出來,我們直奔南墟,搞死沐七,搞死他那個主子!”

“管他什麼天禁、地禁,不讓我們好過,我們全部給破了!死就死吧,總比這樣憋屈的活著強,對吧?”何壽抬手一指,複又破口大罵:“去他的賊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