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奇,後土朝我笑什麼。

跟著我就聽到應龍沉喝聲,她一個箭步衝到我麵前,將我扶起來。

朝外麵沉喝道“醫生!醫生!”

然後朝我道“何悅,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旁邊還有著極光飄蕩,我看著應龍那雙桃花眼中儘是著急,還想說什麼。

可一張嘴,儘是腥甜,跟著眼睛裡,鼻子裡,耳朵裡,都有著溫熱的東西流了出來。

應龍抱著我大叫“墨修呢,墨修在哪!先救何悅!救何悅!”

我知道發大招,會損傷很大,也可能和當初風羲一樣,會真的死得屍骨無存。

就算是原主這具身體,也不一定承受得住,直接以神念驅動極光,帶這麼多人衝破玄龜殼,和華胥之淵的封禁。

我知道自己這點生機來之不易,也總是僥倖,卻冇想會是這麼難受,比上次逃離問天宗時更難受。

旁邊白微直接一閃,看了我一眼,猛的張嘴,對著我哈了口寒氣。

我從來冇想到,自己也會享受被白微以寒冰凍住的待遇。

速凍的感覺,確實說不上來,就是全身一僵,身體什麼感覺都冇有了。

可就在我以為自己該和當初應龍一樣沉睡的時候。

卻發現自己的神念也冇有飄蕩,卻依舊能透過厚厚的冰層,感知到外麵的事情。

那些玄門中人和風家子弟全部都了來了,可風家子弟手中的石劍,都冇有帶出來,他們也試圖用術法引動,卻發現完全用不了。

巴山和玄門中人,這會一邊朝我這邊看,一邊握著武器,看著風城的動靜。

從小地母出來,華胥之淵就封閉了,這會風城就是當初那被壓實的樣子。

可墨修似乎冇有出來,應龍急急的讓白微帶我回清水鎮,然後讓飛羽門用異鳥先送傷員離開。

除了傷員,其他所有人,都守在風城外麵,以免華胥再出亂子。

可就在他們烏壓壓的行動,想將整個風城圍起來時。

後土突然一拍白澤,跟著原本沉入華胥之淵的摩天嶺,突然宛如被搬山一樣慢慢升起。

隻見兩條並不大的小蛇,順著摩天嶺盤山而起,越往上,蛇身就越大。

等蛇頭到摩天嶺頂上的時候,蛇身已經和摩天嶺差不多大了,就好像三股扭在一起的麻花。

“華胥之淵已經封,暫時不會出來了,大家都散了吧。”後土站在摩天嶺上,隨著被搬走。

同時一揮手,還召來了那隻三足金烏。

她來時無影,去時卻直接搬山引金烏,著實掙足了眼球。

“她就這麼走了?何悅怎麼辦?”白微一時有點發急,猛的縱著蛇身想出去。

就見旁邊黑影一閃,墨修直接將我摟起來,揮手化掉了那些寒冰,朝白微道“由我帶何悅去療傷。”

然後轉眼看著何苦“這裡就有由你和應龍主持大局了。”

何壽“哎”了一聲,忙道“我那已經死了的同族呢?”

可墨修卻直接抱著我,引著飄帶,到了登天道。

當他用飄帶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情況不好了。

果然就在他抱著我進入登天道後,他身體一軟,直接就癱倒在地上。

跟著好像全身的骨頭都冇有了,通體發軟,連臉色都不再是肉色,而是和他黑袍一樣,半實半虛的影色。

可我就算不再被冰凍住,腦袋也嗡嗡的,就像上次製錄有無之蛇,吞食掉阿熵神魂時,神念消耗太大時一樣。

身體發僵,根本就動不了。

墨修卻依舊轉手抱著我,眼中儘是痛色,慢慢的朝我吻了下來,朝我嘴裡渡著精氣。

可他身形已經淡薄得好像一團虛影,再這麼渡下去,他怕是連真身都冇有了。

就在我著急的時候,卻發現黑髮好像被什麼引動著,跟著源源不斷的生機,從黑髮中傳來。

那種滿足感,根本就不是吸食普通的東西能比的。

彆說我感覺不太對,連墨修都輕輕的扶起我,扭頭順著我黑髮朝後看去。

隻見在登天道的裡麵,後土靠著白澤,伸手輕輕彈動著,我一縷縷的黑髮,滑過她的身體,慢慢往登天道裡麵湧去。

而那源源不決的生機,就是從登天道裡麵傳來的。

這生機讓我感覺很舒服,卻也有一種熟悉感。

生機這種東西,吸食多了,就跟喝不同的水一樣,很好區分。

井水,泉水,自來水,都是不一樣的。

因為補充了生機,我意識開始彙聚,慢慢撐著墨修的身體,坐了起來。

看著後土“你將阿熵……”

“送入了西歸。”後土抬眼看著我,輕聲道“她貪心,而又不分敵我,隻想著去天界,以為她也能和太一這樣強大。”

“如果不是她,阿姐不會死,先天之民不會困於地底這幾萬年,我也用不著削骨斷頭。”後土聲音依舊很溫和。

朝我輕聲道“同根同源,生機相食,就是本能。就算是現在,一卵雙胞胎,在母體還會想吃掉另一個呢。”

“出生後,隻不過是因為道德抑製,他們不再這樣。所以,對你滋養身體最好的,永遠都是與你同根同源的。現在人也是一樣吧,到了最後,還不是父母,兄弟姐妹,不得不幫襯著的。”後土依舊斜靠著白澤。

朝我喃喃的道“不過你放心,阿熵還會回來的。”

我聽著隻感覺冇完冇了!

不過也是,風望舒都能用克隆的軀體,植入記憶,再次重生。

阿熵和華胥的關係,更硬。

再以阿熵這保命的本能,這次既然打定了主意逃,怕有的是我們想不到的辦法。

我任由黑髮吸食著西歸裡阿熵軀體的生機,轉手與墨修十指相扣,將生機共享給他。

墨修無奈的嗤笑了一聲,伸手將我緊摟在懷裡“本來是我救你的,現在變成了你救我。”

我瞥了他一眼,老夫老妻的,還說這些。

複又轉眼看著後土“你和阿熵,還有華胥之間,好像有很深的隔閡。”

光是聽她的話,就知道,所有的隔閡在諸神之戰前,就有了的。

後土看著我黑髮湧動,低喃道“阿熵和華胥認為,萬物皆可永生。我和阿姐,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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