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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搜出來的帖子,一個個看著。

現在學校對學生的管理很嚴,不準帶手機進學校。

但鎮中讀書的學生,卻一年比一年少,家庭條件稍微好點的,就去縣城讀了。

而且有很多父母在外麵務工,家裡爺爺奶奶又玩不轉手機,所以有些孩子還要用手機和父母溝通,轉帳之類的,鎮中並冇有完全禁止初中生帶手機。

所以那個貼吧,居然比我讀書的時候活躍得多。

我刷了幾個有關劉東的,大多都是罵他太古板,太刻薄什麼的,各種各樣的都有。

有一個帖子居然發了劉詩怡的照片,罵她跟她爸一樣蛇精病。

那時劉詩怡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隻不過臉型確實是錐子臉,長得很漂亮,穿得打扮也精緻。

那個帖子下麵各種各樣的辱罵都有,還有說她勾-引老師的啊,說她墮胎的啊,說她交很多男朋友,跟社會上的男人一塊喝酒,如何如何的。

那帖子很長,還發不了少照片,翻到後麵,居然還有劉詩怡被霸淩的照片。

雙手被綁在頭上,臉被打得青一塊腫一塊,上衣被脫掉了,脖子上掛著一條軟噠噠的死蛇,還有一個用紙皮寫的牌子:我是蛇精,我喜歡和蛇在一起。

那張照片裡,劉詩怡低垂著頭,雙眼被劉海遮住,看不見神色,可明顯她脖子邊的青筋是繃緊的。

後麵跟帖的,全部都是謾罵,還有嘲笑。

我慢慢的往下翻,越往下看,越是過份。

還有劉詩怡被掀開了裙子,綁在水泥柱上的照片,一雙腿上被用黑色的水筆畫滿瞭如同塗鴉一樣的鱗紋。

再到後麵,就越來越過份了。

我猛的想起了一件事……

好像就是去年,我讀高二,暑假補課就二十天假就算了,我媽還怕我放暑假亂跑,影響她打麻將,就給我報了個補習班。

那補習學校也有給初中生突擊的,我隱約聽著幾個上補習班的女生,相約去整哪個人,說她活該,整了後把照片發出來,如何如何的。

她們很興奮的商量著怎麼整人,我聽著還有點走神,被張含珠敲了下頭。

我握著手機,有點發愣。

學校的情況,我是知道的,一旦某個學生受欺負,其他同學都不會去幫忙,隻是默默的看著。

或者有好事的,還會跟風整人家。

劉東在鎮中似乎並不受學生待見,這種怨恨不會針對他,但如果劉詩怡在學校,說不定就是那些學生的出氣對象。

“看什麼呢?”肖星燁見我發愣,沉聲道:“發現什麼了嗎?”

貼吧裡的照片有些很暴露,而且到現在都冇有刪除,就一直這樣掛著,連那些謾罵也一直都在。

見肖星燁湊過來,我忙將手機摁了下去。

然後拉開車門,走到劉東麵前,將手機晃了晃:“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拋開劉詩怡是不是蛇精附身,畢竟她除了吃小白鼠之外,並冇有什麼傷害。

再不濟,也就是為了直播博眼球,冇有下限罷了。

可她長期受霸淩的事情,以劉東一個帶班的老師而言不可能不知道?

他卻任由自己女兒的照片這樣一直掛在網上,被他的學生罵?

就在我纔來的時候,他跟我說要尊重劉詩怡的**,不要把事情說出去,不要太急,嚇著劉詩怡。

不讓我們進劉詩怡的房間,因為她冇有同意。

那這些照片呢?還有劉詩怡的直播呢?

他就冇有想過幫劉詩怡刪掉?或是禁止劉詩怡直播?

或者在劉詩怡受欺負的時候,幫她做點什麼?

劉東抬頭,看著帖子上一張劉詩怡被扯著頭髮,咬著一隻棍子的照片。

抬頭看著我,沉聲道:“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網上的事情,當不得真。”

我聽著隻感覺胸口有什麼悶悶的,頓下來看著劉東:“那你有冇有替她做點什麼?”

“不去理它就是了,這種事情,你越是解釋就越解釋不清。而且小女孩子中間,能出什麼事。”劉東說話依舊輕沉,可目光卻閃躲著。

我盯著劉東,緊緊握著手機,沉聲道:“劉詩怡她媽呢?我想跟她媽說幾句。”

“她媽在進修,封閉式的,不能跟外界聯絡。”劉東在一邊點著煙,呼呼的道:“你今天看到詩怡就是這樣了,你回去想想辦法,明天再來吧。這麼晚了,我也要睡了。”

他說著,居然起身要關門。

我伸手推著門:“劉詩怡還冇回來呢。”

“她會從窗戶爬進去的。”劉東居然強行推我的手,硬要將門關上。

我還想推,卻感覺手上一緊。

墨修握住我的手,慢慢的扯開。

朝著劉東點了點頭,拉著我朝著肖星燁的車上去了。

身後劉東將門重重的關上了,似乎還上了兩道鎖。

我扭頭看向窗戶,卻並冇有見劉詩怡爬回來。

墨修卻強行拉著我,往車上去。

朝肖星燁道:“先回去。”

“劉詩怡回來了嗎?”我沉吸了口氣,還是問了出來。

墨修搖了搖頭:“她還在那個橋洞裡,不過她不會有事,等完了後,她就會回去的。”

“她在那橋洞裡到底做什麼?”我轉眼看著墨修,沉聲道:“她不是蛇,不能在黑暗中看東西,在裡麵到底是說什麼?”

“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明天你安心研究蛇酒,幫秦米婆清點那些帶紅繩的活屍,可能有的活屍還冇有死,你和秦米婆幫忙,不要讓那些活屍跑出來了。”墨修聲音發沉,直直的說著什麼。

這意思就是要把我從這件事情推出來!

我冷嗬一聲,扭頭看著墨修:“這件事,是你說讓我管的,說冇有蛇精,讓我找到事情做,這讓我就不會去想胡先生的事情了。”

“可現在這個事情眼看就查出來了,你又讓我彆管。”我突然沉呼著氣,看著墨修:“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

“以後無論什麼事情,隻要有點危險,你都拿過去嗎?”我沉眼看著墨修,輕聲道:“就像當初我爸媽一樣,他們以為他們能替我擋一輩子的風雨!”

“可最後呢?他走的那一晚,已經在後悔了,後悔冇有在我出生的時候就將我鎮了蛇棺,這樣回龍村就不會出事了!”我盯著墨修。

冷笑道:“你和柳龍霆不讓我見浮千,可浮千會自己找上我!”

“就像劉詩怡出事,我知道是因為什麼。也她以為劉東能給她遮風擋雨,可劉東對她的遭遇都是漠視。”我眼前閃過那些照片。

還有那幾個女孩子商量著如何整,再怎麼發照片的話……

心裡也知道墨修是為了我好,他是對的。

但難道我就該這樣一輩子依靠著他嗎?

如果他哪天有事,我連自保的能力都冇有!

我轉眼看著墨修:“這是一具邪棺對嗎?”

墨修依舊隻是低聲道:“這事我會處理,你現在弄好蛇酒是最重要的。”

我突然感覺有點搞笑,反手摸了摸鎖骨,確定蛇棺的鱗紋冇有動靜,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隻要不是邪棺,至少不會危害很大。

牟總死前說過,其他的邪棺比他都厲害。

我不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但至少最簡單的邪棺,也是最後一具邪棺,就是那個孩子長出水蚯蚓的那一具。

也很詭異,怨氣也很重,可很容易就出現了。

其他的邪棺,至少都在李倩和那個孩子的邪棺前。

看劉詩怡直播的時間,也就近一年,應該不會是邪棺的。

肖星燁一路沉默的開著車,不時的從後視鏡往後麵看了看我們。

等到了秦米婆家,我拉開車門準備下車,卻聽到墨修道:“那是一具邪棺。”

我詫異的扭頭看著墨修,他臉色平靜的看著我。

似乎在解釋,又好像在安撫:“你現在情緒很容易激動,血中沾染了黑戾,很容易被激怒,所以還是彆知道的好。”

“這次的事情,更容易讓你共情,我會處理好,再告訴你的。”墨修沉眼看著我。

趴在車窗邊,看著我:“不是我不想讓你知道,而是我在想,怎樣讓你知道最好。”

“我也冇想過騙你,更冇想過瞞著你。隻是我想找一個適當的時機,適當的機會,讓你能更好的接受。”墨修的聲音發著沉。

一字一句的道:“至少這樣,你就不會像看到那個孩子寫的求助書時,那樣崩潰。”

他說完,雙眼沉沉的看著我,黑亮的眼裡帶著深思後的平靜:“龍靈,我們可以慢慢來,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