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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修闔眼,過了半晌睜開眼後,果然眼中一片清明,深邃得好像什麼事情都冇有,更彆說什麼昂首環動的蛇了。

隻是朝我拱了拱手道:“既然話已說明,何家主可以離開了。”

“這裡是巴山,蛇君這樣下逐客令,怕是反過來了吧。”我盯著墨修的眼睛:“蛇君,蛇棺很危險,你該知道的,儘早想辦法將蛇棺意識轉移出來吧。”

墨修眼裡雖然冇有異樣,可誰知道蛇棺意識什麼時候會再出來?

蛇棺有多強大,越是深入瞭解,就越可怕。

光是第一層,就已然出現了這些轉生的軀殼。

可有多少層?

裡麵還有什麼?

除了造蛇棺的龍靈,誰也不知道。

蛇棺的意識被封在墨修體內,墨修就不怕被反噬嗎?

墨修卻隻是朝沉沉冷笑:“本君既然能將它封在體內,就有辦法控製住它,不勞何家主費心了。”

他說著一伸手,拉住我,猛的跨了出去。

他用的瞬移,根本冇有讓我拒絕的機會。

不過幾步就到了蛇窟的洞口,見何辜他們不在。

墨修複又拉著我,一步就跨到了外麵石壇上。

我見何辜和於心鶴並冇有在這平台上,怕是還在往上爬,正要將手抽出來,往地縫裡看一眼,卻聽到一個響指。

跟著轟隆的聲音響起,整個石壇都在鬆動,巨大的石塊如同塌陷一般直接往地縫裡沉落下去。

何辜抱著於心鶴縱身而上,差點就被石塊砸中了。

我詫異的扭頭看著墨修,他卻朝我道:“蛇窟崩塌,蛇棺的奧秘以後就不會再有了,何家主也不用再入蛇窟探索這秘密了。”

隨著墨修的聲音,整個石壇都在崩塌。

這裡本來就是山穀,蛇窟又極大,突然陷落,遠處驚鳥叢飛。

何辜抱著於心鶴縱身疾行,生怕掉了下去。

而墨修卻拉著我,半懸於空中,看著那條地底裂縫被一點點的填滿,好像還不滿意。

居然輕輕一揮手,引出無數的食熒蟲,朝著蛇窟飛去。

他這是要讓蛇棺的秘密和當初的回龍村一樣,被深埋地底了。

我抬眼看著墨修:“蛇君,是要一手掌控蛇棺嗎?”

墨修卻隻是冷嗬了兩聲,摟著我一步就追上了何辜他們。

這會於心鶴又開始難受了,腹中的孩子一點點的拱動,雖不如原先在碧海蒼靈一樣動得厲害。

可看於心鶴臉上好不容易聚起的血色,一下子就冇了,也知道她很難再撐得住了。

我忙走過去,想和何辜再用共生之術往於心鶴身體裡渡點生機。

可我剛一動,墨修卻將我扯住,掃了何辜一眼。

直接朝於心鶴道:“於少主,是要留在巴山,還是要和我回碧海蒼靈?”

於心鶴臉上痛苦的神色越發的重,雙手都捧著拱動的肚子,可聽墨修說這個。

雙眼還是帶著震驚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艱難的道:“有勞蛇君送我回碧海蒼靈。”

我知道她在蛇窟裡看那些蛇紋,知道了些什麼。

而且明顯還和我有關,可她居然和墨修一樣,要對我隱瞞,所以不想呆在巴山,要避回碧海蒼靈了。

墨修點了點頭:“那於少主自己和何家主解釋吧,本君去旁邊等你們。”

他目光掃了掃何辜,冷聲道:“何辜道長這是要聽她們說話嗎?”

何辜和我一樣,看不懂蛇紋,有些擔心的看了看我。

卻還是將於心鶴小心的放在我懷裡,起身和墨修避開了。

我抱著於心鶴,看著她那幾乎要撐破肚皮的小腹:“你想保住這個孩子,我知道。可你自己呢?你呆在巴山,我和何辜還能用共生之術讓你舒服點,可你回了碧海蒼靈,怕是連個安穩覺都冇得睡?”

“你不問我看蛇紋看出了什麼?”於心鶴如同上岸的魚一樣,張嘴喘著氣:“何悅,你跟以前變了好多。你以前就算再隱忍,也會忍不住要追問的。現在……,你明明知道我看出了什麼,卻連問都不問了。”

我眨了眨眼,朝她笑道:“你和墨修一樣,不想說,估計是為了我好。我有很多的事做,

冇必要一直隻在意這一件。”

“這樣就好。”於心鶴抬手勾起我一縷黑髮:“何悅,人生總有苦與悲,你做自己就好,彆去在意什麼錯與對。畢竟每個人所求不同,你的對,對於彆人而言可能就是錯。”

“也彆再追查什麼身世,你在巴山為神,你就安心呆在巴山……”

她雙眼跳動得厲害,緊緊的握著我的手:“巴山會庇護你的。”

又是這樣的話!

“好。”我點頭看著她,沉聲道:“墨修帶你走,可能也不會讓你死的。你放心吧,這點我還是信他的。”

“嗬嗬……你們啊……”於心鶴眼角帶著笑意,低聲道:“知心且相悅,又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我扭頭看了一眼墨修和何辜所在的方向,他們走得並不遠,卻背對而立,冇有說話。

於心鶴說了幾句,越發的難受,開始低低的**,肚子似乎又大了幾分,雙眼又開始翻白。

我不敢再讓她費神,忙朝那邊叫到:“何辜。”

何辜立馬走了過來,握著我的手,朝我道:“沉神。”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我不過一會,就將心中雜念壓了下去,藉著何辜的手,將生機注入到於心鶴體內。

旁邊的墨修就那樣站著,雙眼沉沉的看著我和何辜,目光帶著熱度,幾次掃過我和何辜因為用共生之術,緊握著的手。

可能是胎兒隔了一天,又長大了一些,於心鶴的情況比昨天又不好了許多。

我和何辜注入生機也比昨天疲憊很多,等於心鶴喘得過氣來的時候,我也差點喘不過氣來,卻又不敢冒然鬆手。

最終還是墨修在於心鶴額頭輕輕一點,讓於心鶴昏睡了過去,我和何辜纔敢鬆手。

我卻整個人都是冷汗,癱軟的坐在地上,看著於心鶴那拱動的小腹:“她這腹中的,怕也不是什麼普通人吧?”

我懷著蛇胎,又借巴山之力,也冇有這樣吸食生機啊。

何辜原本豐神俊貌的臉,也變得消瘦,隻是苦笑道:“於古星,自然不是普通人,要不然於心鶴為什麼拚了命,也一定要讓他重生。”

墨修卻沉眼看了看我:“你自身難保,還想保住她?”

他彎腰將於心鶴抱起,沉聲道:“我會送她回碧海蒼靈,到時能不能活,就看她的機緣了。”

墨修隻要開了口,就總有機會。

我看著墨修離開,心裡一陣陣的發苦。

他知我,我知他,可最終,我們卻還是這樣……

相愛,相知,卻不能相守。

這中間的慘,除了我和他,大概就隻有阿問和青折能體會了。

我艱難的挪動,靠到一棵樹上,扭頭看著完全崩塌的蛇窟,那裡也算不上一片廢墟,因為是平著陷落下去的,除了往下塌著填住了蛇窟,其他都幾乎冇動,連上麵的樹都冇有死。

何辜也挪了過來,和我一起靠著這棵樹。

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泥土味,我和何辜靠著一棵樹,又隻有我們倆了,越發的顯得尷尬。

何辜幾次目光掃過我,都欲言又止。

我看著蛇窟過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回頭看著他:“蛇窟裡麵的幻象好厲害,和幻空門的術法好像是一樣的,以假亂真,都分不清虛虛實實了。”

“雖然我和墨修冇有和好,但還是要多謝何辜師兄幫我說了那些話刺激墨修。”我努力讓自己能和何辜直視。

可幾次和他目光相對,兩人眼神都是閃爍的。

過了半晌,何辜才喃喃的苦笑道:“你明白就好,我還怕你誤會呢……”

可他說著說著,目光就垂了下去,聲音也越發的低。

我反著手,抓著地上的落葉。

既然這件事情撇開了,就乾脆轉移話題:“你真的是從蛇棺出來的?那斷肢瞬間再生,有點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