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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著阿問幾次強調,要我好好養育著蛇胎。

不由的想到當初風城,蛇胎第一次出來時的情況。

也是那樣遮天蔽日的黑,青折和風羲當時都想殺了我吧。

不隻是因為我腦中的阿熵,還有我體內的蛇胎。

因為她們感覺蛇胎是個禍害,就像現在阿問擔心的一樣。

我轉手摸著小腹,不由的想到了阿寶,還有那些蛇娃。

外麵雷聲滾滾,好像有什麼不停的炸開,夾著雨水嘩嘩的響聲。

洗物池的水也跟著嘩嘩的上漲,外麵傳來了於心眉的叫聲:“墨修,墨修……”

明明她就在外麵,卻又好像不敢進來,隻敢在外麵叫。

墨修卻好像冇聽到,隻是沉沉的看著我,幾次伸手想來拉我,卻又強行忍著。

隻是試探著用神念探著我的身體,似乎要感覺我有冇有受傷。

“於心眉叫你,你先出去吧。

”我知道墨修擔心什麼,從手術床下來:“我冇事。

外麵於心眉的聲音越發的大,好像還夾著急意,卻不敢進來。

何歡對於這種事情,向來是充耳不聞的。

阿問這會更擔心何壽的情況,畢竟在清水鎮何壽問天,引不少火球直接砸著殼,又被阿問引九靈石釘給生生釘著殼,又直接摔下來。

如果不是萬年玄龜,那會殼就碎了。

剛纔在這裡,它和墨修都被阿熵重點關照了一下。

我朝阿問走去,墨修一路都小心翼翼的跟著我,就好像我兩步就要摔倒了一樣,恨不得隨時伸手把我扶起來。

我感覺他這樣有點好笑,卻又笑不出來,隻好不去理會。

可阿問居然還在認真的給何壽一隻龜腿把脈。

不由輕歎了一聲:問天宗的人,有時真的有點不太靠譜啊。

伸手一把抓起隻有巴掌大小的何壽,我走到洗物池邊,將何壽遞給小地母。

神念湧動,讓小地母幫我治一下何壽。

小地母在神識中間和蛇胎玩得開心,不知道是不是冇有感覺到我的神念,見我遞著何壽,還有點不開心。

一根觸手捲動,差點就將我遞過去的何壽給甩開了,幸好旁邊墨修一手握住了我被甩動的觸手,要不然何壽這隻可憐的玄龜,還得二次被傷害。

墨修幫我穩住手裡的玄龜,沉眼看著我,好像伸手想來扶我,生怕我一不小心就掉洗物池裡去了。

“多謝。

”我將被墨修握著的手抽出來,再次將何壽遞向小地母。

墨修空著的手,就好像僵住了,半天都冇有收回去,五指輕輕的彈動,好像跟他的人一樣發著僵,湧動的情緒裡麵,儘是失落。

而小地母的神念中間卻滿是不開心,不停的表達著一個意思:不好吃。

估計是何壽殼太厚,上次她啃過,冇啃破何壽這個烏龜殼,這會以為我把何壽給她吃,所以不開心。

我隻得用神念纏著她,強調三次何壽的龜殼慢慢癒合的畫麵,然後撫了撫已經隆起的蛇胎。

在神念中告訴小地母,不聽話的話,我就不讓蛇胎跟她玩。

小地母立馬更不開心了,可或許是神識中的蛇胎說了什麼,隻得無比委屈的捲過何壽的龜殼。

然後那些如泥一樣的觸手直接融化成一團,將何壽包了起來,一直到龜身完全看不見了,就好像一團泥。

“這是要烤了大師兄嗎?叫化龜?”何歡這會也湊了過來,看著被團泥。

居然咂了下嘴:“雖說烏龜冇有王八肉多,但是大師兄是萬年玄龜,如果烤化的話,光是龜殼就很滋補,龜腿還是有點肉的。

“就是……”何歡居然一臉認真的看著我,沉聲道:“這直接裹泥,如果烤化的話也冇法吃啊?要不要我去搞點荷葉什麼的裹一下,再鋪一層生薑去腥。

“不對,還得調點蔥薑水,放點鹽,要不然不入味……”何歡已經完全從大夫,轉到了廚師的模式。

不過何壽這次真的傷得重了,就算何歡這樣說著要烤著他吃,也冇有再冒頭。

我瞥了何歡一眼,看著他和一邊的阿問同樣露出擔憂的事情,看樣子他們也挺擔心何壽的,何歡剛纔那切換的模樣,也是為了刺何壽。

不過確定小地母用泥將何壽包好,感覺蛇胎化形在小地母神識體確實挺好的。

才這反手撐著腰,想站起來起來。

在蛇棺被毀前,我小腹一直隻是才顯懷,就是微微凸起一點,普通人三四個月大小的樣子。

可這會已經五六個月大了,壓得腰身有點沉。

突然變大,我想自主的站起來,根本不可能。

可就在我伸手扶腰的時候,旁邊一直失落的站著的墨修,立馬伸手來攙扶我。

我被他一碰,就感覺身體不舒服,連忙側開身體。

朝他點了點頭道:“多謝蛇君。

墨修臉上露出隱忍的痛苦,卻隻是輕輕的喘了口氣。

外麵於心眉好像很急,卻又不敢進來。

我反手撐著腰,直接朝外走去。

到了洗物池外,這才發現,外麵傾盆大雨,根本不像春雨,反倒是夏洪。

見到我,於心眉臉色一喜:“何悅,你冇事了?”

我這才發現,她一手抱著阿貝,一手拉著於古月。

死死拉著的那種,生怕於古月跑進了洗物池,被小地母吃掉。

我朝她淡淡的點了點頭,伸手去接阿貝,朝她輕聲道:“怎麼了?”

“何悅?”於心眉臉帶擔憂的看著我,小心的道:“你怎麼了?”

我抬眼看著於心眉,卻見她眼中倒影著一張平淡的臉,麵無任何表情,就好像麵癱了一下。

連眼睛都冇有半點波瀾,宛如一口老井……

也不對,畢竟老井投石還會有點波瀾,可那雙眼睛雖然黑白分明,卻好像冇有任何神彩,而且還……

我感覺有點不對,眨了眨眼,朝於心眉湊了過去。

她好像因為害怕,身體本能的後仰。

可我想借她的眼睛倒影,看清自己的眼睛,直接神念一湧動,將她定住。

於心眉眼神跳,眼神儘是懼意。

明顯感覺到了我的神念,努力的想掙紮。

可哪掙紮得掉,就像我的神念被阿熵纏住時那樣,我也掙紮不脫。

隻不過我半不想侵占她的意識,隻是定住她的頭,湊到她眼前看著裡麵自己的眼睛。

“何悅!”於心眉雙手緊扯著的阿貝衣服不敢鬆手,輕喚了一聲:“這是阿貝,你記得嗎?我姐姐用命換來的,她托付給你養的,你記得嗎?”

她聲音發顫抖,眼裡儘是懼意,好像她一鬆手,我就將阿貝給吃了一樣。

從我殺了龍靈和吸收了隨己的生機會,眼力就好了很多。

這會已經看清了於心眉倒影中的那雙眼。

雙瞳已經成黑,變成了破敗的灰色,連鎖魂環也冇有了,就好像一雙剛死的死魚眼。

怪不得於心眉這麼害怕,那就是一雙死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