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色在回龍村閣樓裡,看到那個產道、虔誠跪拜的時候,可能意識已經被侵占了。

後麵所有的事情,似乎就是他在做,可也不是他在做。

就算我用神念探究他當時的記憶,也是一種和普通人做夢一樣,半真半假的虛幻場景。

後來就是他將張含珠給了張道士,抱著何辜一路跑出了清水鎮,而且他似乎如有神助,無論是施符,還是用術法,更甚至還用了五鬼托運,都讓他跑得極快。

在進入九峰山的時候,青折還擋了他一下,但不知道因為什麼,居然又放他進去了。

後麵的事情就又是一團混亂,好像胡一色在看著這些事情發生,又好像冇有。

我知道從他到問天宗後,就是昏迷了,原本還想看他神遊華胥之淵看到了什麼。

可他後麵都是那種混亂的記憶,就好像一鍋咕咕滾動的亂粥,光是我神念探究著,就已經感覺到腦殼痛。

乾脆將神念收了回來,轉眼看著墨修,神念湧動,將回龍村閣樓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墨修。

那個漆黑頭髮湧動的牆,以及牆上出來的產道,都很詭異。

阿娜的身體,我在玄冥神遊的時候見過,那時她被獻祭給魔蛇,綁在摩天嶺的石柱上,看上去與旁邊跳動巫舞的祭司冇有什麼差彆。

但那牆上的產道,怎麼會這麼古怪?

而且產道出現,胡一色的意識就被侵占了。

阿問給我總結過,有無之蛇的能力有三:瞬移,掌控時間,以及意識侵占。

有這三種能力,其實幾乎可以無敵了。

但我原先一直在好奇,發動過意識侵占的,一直都隻有阿娜和龍靈,好像無論是魔蛇,還是墨修,更甚至那條本體蛇,都冇有用過這個能力。

我當時還懷疑,是阿娜和魔蛇在一起久了,學會了這個本事。

現在看來,是阿娜那具身體,本身就有什麼。

我一時拿不準,胡一色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了,所以沉思著捂著高高隆起的小腹,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口。

現在情況複雜得很,每個人立場都不同,而且牽繫的都很深。

墨修卻沉思了一會之後,直接開口道:“胡先生後麵所做的事情也好,還是身體的變化也罷,都是因為有個很強大的意識進入了你腦中,對不對?”

胡一色身體變化最強的,就是他後腦有一條蛇,好像脊椎與他相聯,蛇頭也藏於他腦後,那條蛇更甚至能說話。

後麵那條蛇死了,胡一色也差點死了,卻又被帶回了問天宗進行研究。

然後就變成了全身長滿蛇鱗觸手的樣子,很恐怖,卻水火不侵。

現在他站在我們麵前,卻是什麼事都冇有的樣子。

聽墨修問得直接,胡一色很坦然的點頭道:“冇錯,我在那條產道裡,看到了神母。”

我聽著隻感覺好笑,又是神母。

當下看著胡一色道:“所以你打算勸我去南墟,拿回神母的記憶,用這具身體,變成神母?”

就這樣了,還說不是被阿問叫來的?

胡一色卻朝我搖了搖頭,輕聲道:“神母無形,根本就不需要身體。”

我一時愣了一下,這種東西越來越玄乎。

乾脆朝胡一色道:“那你告訴我華胥之淵下麵是什麼?”

阿娜的身體與華胥之淵相連,風望舒去天坑找阿娜,就是為了避開叛變的風家人,進入華胥之淵。

但怪的是,阿娜讓風望舒進去了,卻提醒我不要進去?

這不知道是坑風望舒呢?還是坑我?

胡一色卻又朝我搖了搖頭:“我其實也不知道華胥之淵有什麼,也冇有見到華胥之淵的全貌,我隻是在華胥之淵神遊,感覺到那種神魂好像慢慢壯大的感覺,所以我能突破自己身體的極限。”

“那你為什麼出現在這裡?”我努力讓自己沉住氣,不要引動黑髮吸食了胡一色的生機,或者直接一石刀割破了他的喉嚨。

“神母的意識讓我來指引你。”胡一色沉眼看著我,一臉的仙風道骨,就好像剛纔出現的時候一樣。

我聽著啞然失笑,捂著小腹道:“我如果不是想讓自己消失,我就變成了神母了,她居然讓你來指引我?指引我變成她,還是不變成她?”

這事情拗口且古怪得很。

胡一色卻隻是沉眼看著我,沉聲道:“就是因為一切的變故,皆在你的一念之間,你的選擇,決定了……”

胡一色伸手指了指腳下,這才繼續道:“決定了我們所生存的這個地球,以及上麵所有生靈的存亡。所以神母,才讓我來指引你。”

我聽著眯了眯眼,扭頭看了一眼墨修,兩人眼中儘是迷惑。

但在南墟的時候,阿問曾經提到過,最先的神母,其實可能就是地球,而那個被供奉上神母神座的,其實就是這地球的化身,就像阿問的真身是一捧土,可他也能化身成人一樣。

而且這兩樣是可以分開的。

也像九尾一樣,真實的存在,化成了三份,身,神識,神魂。

但分離後,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比如留在塗山的那縷神識的想法,至少就和神魂變成的何苦想法完全不一樣

神母,可能也化成了三份。

而華胥之淵,可能就是她真身的存在。

南墟那個被砍掉頭顱的,隻不過是化身。

而且她的記憶被沐七,完整的儲存在那座黑石的祭壇裡麵。

現在可能是本體與化身的遺言之間,存在著分歧。

所以沐七希望我成為神母,而這個本體卻希望我不要成為神母,所以才讓胡一色出來“指引”我。

畢竟連神母,也不希望彆人再代替她的存在吧。

我理了理思緒,盯著胡一色道:“所以,如果我不想成為神母,胡先生能幫我將外麵那些事情全部解決嗎?”

“畢竟隻要外麵一片太平,我就什麼事都冇有了,根本不用成為神母。”我拍了拍小腹,朝胡一色道:“更甚至連這個蛇胎,我也希望不是什麼救世主,隻要是個普普通通的孩子就可以了。”

胡一色卻朝我搖了搖頭:“我身可以不死,但卻冇有能力改變什麼。”

“一切的事情,還是需要何家主,自己來做。神母希望何家主,能阻止諸神重歸,拯救蒼生。”胡一色說著,又好像感覺自己確實冇什麼用。

複又道:“但是我可以在何家主提問的時候,給出回答。”

我盯著他,試著轉眼看了看墨修。

他朝我點了點頭,低聲無奈的道:“你送阿寶去竹林的時候,我用燭息鞭和其他的術法試過了,就算那個黑水,也對他冇有用。”

所以就是趕也趕不走,打也打不死。

胡一色一直賴在這裡,墨修實在冇辦法,纔去找我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