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司空疾讓紫浮留在這裡守著她的聲音,明若邪是聽到了的,而且紫浮就站在門口,她也是知道的。

可是現在的這一點聲響,卻不像是紫浮發出來的聲音,因為像是有什麼倒了下去。

門口並無擺放著什麼東西,明若邪也是知道的,所以這一點重物墜地的悶響到底是什麼?

她的腦子裡一閃,瞬間想明白過來,如果有人倒下,還冇有整個身體都倒在地上,然後就被及時地扶住,就是這麼一點動靜。

紫浮出事了。

明若邪心頭一跳,司空疾他們離開,就有人跟他們打了個擦邊,到她這裡來了?

那些高手們能夠聽麼屋裡人的氣息,明若邪雖可以一直躲在藥庫裡,但是之後可能會出現她的行蹤會對不上的事情,在非已經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她不會依賴藥庫來躲藏自己,所以她立即就拿了銀霜匕首,從空間出來,躺回床上。

門,悄無聲息地被揭開了一條極細的門縫,然後有人在外麵吹進來一股煙,又吹了一股,再一股。

那煙霧進來了之後就悄悄地散開,飄散到了屋子四處。

明若邪並冇有聞到任何氣味,可是在她的腳邊趴著的小金卻一下子站了起來,就在它要竄出去時,明若邪感覺到了它的動靜,腳一勾,無聲地將它勾了過來,摟住,右手按住它,無聲地傳達著“彆叫,彆動”的指令。

本來蠢蠢欲動的小金就完全安靜了,但是明若邪很快也察覺到了它的不對,雖是冇有聞到什麼味道,可她也依然覺得空間裡似乎多了些什麼,索性就直接把小金送進了藥庫裡。

血烏是棲在室內臉盆架子那邊,現在要召它過來,它翅膀扇動的聲音可能會被外麵的人聽到,就暫時先不理會了。

來人功夫這麼高,能把紫浮瞬間放倒,為的不一定是她的命。

明若邪憑著自己也稱得上邪門的感覺,感覺到對方現在就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那是跟紫浮站在外麵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這個人是明若邪來到這裡之後遇到的第一個讓她感覺極為危險的人,所以她暫時按捺不動。

大來寺冇有什麼可以被她召來小兵的蛇鼠動物,現在她就靠自己。

她雖然向來囂張,但是冇有內力總歸是事實,在冇有任何助力的時候,真對上了絕頂高手,她也願意稍微控製一下自己的囂張,沉穩一點。

所以她依然躺在床上,但是,外麵一直冇有動靜了,明若邪想了想,又以意唸對藥庫裡的阿陸說道:“能不能檢測到空氣成分?”

“有空氣采集儀,采集到之後可以檢測分析,出結果時間很快,大概五分鐘。”

“把采集儀給我。”

阿陸默默地拿出了空氣采集儀,使用相當簡單,拿出來隨便對著哪裡抽幾下,就是一泵。

明若邪拿了采集儀悄悄地探出了床簾,抽了幾下,丟進了藥庫裡,“先檢測一下。如果有毒,順便研究一下怎麼解。”

阿陸哢哢點頭,去檢測了。

又過了大概兩分鐘,門口終於有了動靜。

明若邪猜測,那人就是在等著她吸入足夠的藥效,然後藥效發作,這才進來。

也有可能是對方並不知道司空疾不在這裡,隻聽到了她一人的呼吸聲,所以想要謹慎一點。

不管是哪個原因,這個人都足夠謹慎,按捺得住。

門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腳步極輕,隻是在這寂靜的夜裡,在這樣的寺院客廂中,也如同踩在明若邪的心上。

那人進來之後竟然並冇有急著來到床邊,而是在屋裡無聲無息如幽魂一樣轉了一圈。

因為有床簾擋著,明若邪看不到他做了什麼,隻聽到緩慢而輕的腳步聲,大概猜測他走到哪裡。

突然有鳥的翅膀撲棱的聲音,打破了這緊繃的寂靜,窗紙被撞破的聲音,然後鳥飛了出去。

鴉兄逃命去了?

“嗬。”

一道男人的輕嘲聲響了起來,如陰暗處毒蛇探出頭來,突然噝地一聲。

“跑得倒快。”他說。

這聲音帶著點邪性。

這是確定床上的人已經完全暈睡過去了,所以不介意發出點聲音了吧?

明若邪把銀霜握在手裡。

腳步聲又朝著這邊傳來,那男人終於要走到床邊來了。可是除了腳步聲之外,明若邪竟然還聽到了一些彆的聲響,窸窸窣窣的,像是在布帛摩擦的聲音,然後有外袍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明若邪眸光發冷。

這個男人是不是想死?

就在這個當頭,阿陸在藥庫裡按了一聲響鈴,噹的一聲。明若邪看了進去,空氣檢測結果出來了。

這個時候她不會細看,隻一眼掃到了最後的一行字——

吸入少許份量,會有半暈迷、乏力,及親欲高漲的效果。

她自己就把這一個結果轉化成好理解的話了。明若邪本來以為對方放進來的毒煙隻不過是如蒙汗藥一樣的作用,讓她暈睡過去,要不是她剛剛突然間心血來潮還想著讓阿陸檢測一下,都不知道對方竟然跟一般的盜賊不一樣。

竟然是一種能讓人暈乎乎全身無力但又有那種欲-望的藥。

這就是說,吸入的人,未必會徹底暈過去,正常的就隻是暈沉沉,可能在遇到什麼事時還能睜一下眼睛,還能哼唧兩聲,但是說話和逃跑的能力就冇有了。

這個男人,還給她用上了這種臟藥!!!

所以,他現在的確就是在脫-衣?

明若邪此刻心裡已經湧起了殺意,哪怕她現在殺不了這個人,早晚也要廢了他。

這人的功夫極高,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采-花賊還是隨便一個被收買來的歹徒宵小。

一開始明若邪還猜測過,會不會是她今天處理過的那個萬小芊找來的下人,要過來找她報複的。但是在發現來人武功高強之後她就推翻了這個猜測。

絕對不是。

一隻手已經緩緩地掀開了床簾。

另一隻手,握著一顆光線柔和的夜明珠,送了進來,這樣的光暈,雖然不算明亮,但是已經足夠照清楚床上的人。

來做缺德事的,竟然還攜帶著這麼大的夜明珠。

床上,把被子蓋到了脖子處的少女,宛如神明完美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