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冇有!

現在設想裡的那些竟然都冇有。

他們一開始就談崩了,而且在一起還不到半個時辰,司空疾竟然就要離開了!

祖孫倆第一次見麵,他能留在這裡的時間最多也不過兩三天,到底能有什麼事情,讓司空疾現在就得去處理?

洛芷進來,扶著他躺下。

“王爺,您要保重,不要氣壞了。”

“阿芷,你之前都是喊外祖父的,怎麼如今這麼生疏喊我王爺?”定北王看到洛芷過來,也想起來了她之前說的,不能夠隨便動怒,要保持情緒平靜,所以就努力地深吸了口氣,想把火氣給壓下來。

洛芷神情一僵,然後就有些無奈地說道:“王爺,當初跟現在也不一樣,那個時候阿芷也以為真的能夠與王爺成為一家人,我是真的想要喊您一聲外祖父,真真切切地喊你一聲外祖父,但是現在縉王殿下不是拒絕了我嗎?我好歹也是一個女子啊,總不能還緊緊地巴著他不放啊。”

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是有些難堪的神情。

定北王看著她這個樣子也覺得有些心疼,“我剛纔已經跟無疾說了,今天晚上讓你們就在這裡拜堂成親……”

“可是縉王殿下想必是不會同意的。王爺,其實您不用這麼為難的,就算我不能夠成為你的外孫媳婦,但是我也會打從心裡把你當成我的親祖父看待。隻是在稱呼上還請王爺原諒一下,就不能夠當真喊您一聲祖父了,否則我擔心到時候縉王殿下會覺得不高興,而且,在京城的時候,縉王妃對我的存在也是有些介意的。”

“她敢!”

定北王一聽到洛芷提起明若邪來,又覺得有些怒火暴升。

他突然就想起來,可能就是因為明若邪迷惑了司空疾,所以才讓司空疾不聽他的安排,是因為明若邪太過善妒,所以司空疾纔會隻守著她一個人,不敢再娶側妃吧。

“善妒的女人不會是男人之福,無疾身為堂堂男子,怎麼能夠被一個女人拿捏住?他這是冇有想明白,等他回來,我一定會好好說他的。”

“王爺,您對阿芷真好。”

洛芷在這邊服侍著定北王,陶大夫他們則是去了左司那邊。

陶大夫看到了左司的眼睛,忍不住就倒吸了口冷氣。

之前左司的眼睛就很可怕,但是他們看習慣了倒是能忍,可現在左司的眼睛已經惡化了,原本像是蛛網一樣的黑紫色的血管和青筋都更爆了出來,就連他的眼瞼都已經被這樣的的經經脈脈給爬滿,那顆眼珠更明顯地鼓了出來,上麵好像還有著一顆一顆的肉釘,完全看不出來是一隻眼睛了。

“左司,你這眼睛現在是什麼感覺?”陶大夫一邊問著,一邊替左司把脈。

“疼。”

左司就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而且他在說出這麼一個字的時候還是麵無表情的。

可陶大夫他們也都知道左司是什麼性子,要是一般疼,他是不會直接說出來的,現在他都已經直接說出來疼這個字了,那就說明現在他的這隻眼睛是真的很疼痛。

明明極痛,他還是能夠毫無表情的樣子,他的忍耐力更厲害了。

“這眼睛是怎麼會突然惡化的?”

“也不是突然惡化,感覺一直都在惡化,隻不過是很緩慢,可是既然一直都在惡化,速度再慢,也總有直接爆發的這一天,現在就是這樣,到了它完全爆發的時候了。”

正是因為一直以來左司其實自己都是有些心理準備的,所以到了現在,他自己反倒是最快接受的那一個。

赤藍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他這個樣子都有些接受不來,而且每一次看到他的眼睛就會不忍心地轉過頭去。

陶大夫也隻是敢看一眼,完全不敢湊近過去細看。

他覺得自己身為大夫還是有些不合格,之前縉王妃讓他當下手,想要教他的時候,他也是看不得這些可怕的症狀,自己就先嘔著退下了。現在看到左司的這隻眼睛時,他也覺得自己隻能看一眼,一眼之後就覺得有些受不了。

“你的脈象並冇有什麼不對的,從脈象來看,你的身體一點問題都冇有,甚至還挺強壯。”

“嗯。”左司點了點頭,對於陶大夫有這麼一個診斷也不意外,“洛芷也是這麼說的。”

聽到他提起洛芷,陶大夫有些感歎地說道,“不管怎麼說,洛姑娘有一點比我強啊,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竟然敢站在你的麵前仔細地替你仔細這隻眼睛。”

陶七聞言也看向了左司。

冇錯,他們之前都是看到洛芷就那麼站在左司的麵前替他看診的。

左司會不會也因為洛芷這樣,對她也有了感激和認可?

“不是的。”

左司卻搖了搖頭,然後神情就有點兒嘲諷。

“她以為我冇有看到,因為她說要給我看眼睛的時候,我都得閉上眼睛的,可是我卻發現了,她說要給我看診,其實是閉著眼睛的,她第一次看到我這眼睛也嚇著了,臉色都青了。”

“啊?”

陶大夫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都冇明白左司說的是什麼意思。

“可是她是在給你看診冇錯吧?既然是要給你看診,閉著眼睛她怎麼看?”

這不就搞笑了?

閉上眼睛怎麼看左司的這隻眼睛到底是什麼毛病啊?

“是啊,她以為我不知道。”

提起洛芷,左司其實比他們有更大的厭惡。如果說他真的是滿心期待著洛芷給他治眼睛,一旦發現了洛芷在他麵前說是檢查的時候其實一直都是閉著眼睛裝模作樣的,那他得失望成什麼樣子?

如果說他真的是把治好這隻眼睛的希望都寄托在洛芷的身上,發現了這一個真相,又會有多傷心?

幸好,他打從一開始就冇有把希望寄托在洛芷的身上,隻是覺得她這樣裝模作樣十分可笑罷了。

“那你怎麼不跟定北王說明呢?”星墜一下子急了。

定北王這麼相信洛芷,還這麼護著她,要是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應該就會討厭她了吧?

“那畢竟是定北王。”左司的話說得很明白。那畢竟是他們主子的外祖父。而且,他說的話,定北王未必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