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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既然知道了,你還去律城嗎?”明若邪反問他。

“你要去律城?那我們一起逛逛唄。”雖然他們上次來大貞的時候也是經過律城的,他也已經逛過了,但是好歹跟明若邪一起逛逛啊,感覺應該不同。

“不逛,趕著回京城。”明若邪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他,並且趕他回古夷,“還有,你最好也趕緊回去吧,要不然你帶人再去你們禁地裡找找,看看還有冇有什麼護心丹的藥材,而且,還有一件事。”

“什麼?”

明若邪想到了寒塞城的水匪,提醒他,“關注一下寒塞城水路與古夷交界的地方,派人盯著,我家小疾子覺得,有人可能要藉著那一片水域乾什麼勾當。”

聽到這話,就算是一心想要和明若邪多呆兩天的措卓神情也嚴肅起來。“當真?”

他的侍衛們也都跟著有點兒緊張。

“殿下,半個月之後,王後不是要帶人去那邊取聖水?”

他們古夷那邊有個風俗,如果王室裡有新生嬰兒出生,而且生下來帶有他們王族的特征的,王後就要去取聖水,到時候替那名新生兒祈福。

措卓臉上微變。

“天一亮,我們即刻返回。”

明若邪有點欣慰地點點頭。

在家國親人麵前,措卓還是很拎得清的。

而且這一次他來這一趟真的是正好,讓她有這麼個機會跟他說這些事,也好讓古夷那邊有個提防。

如果司空疾的推測冇錯,寒塞城水匪的事,隻怕是要牽扯到夏圖和古夷的,到時候三方都被拉下水,一個不小心,被有心人從中一挑,說不過三方的關係就緊張起來了,打起來都是有可能的。

明若邪絕對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

這樣的事情寫信也不安全,萬一信被人從中截了,亂改了信的內容也很危險。

正好在這裡巧遇措卓,是件好事。

說起來,這個還要感謝一下洛芷?

洛芷在這一件事情上也算是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吧?

“縉王他是還在寒塞城?”

“嗯。”

得到了明若邪肯定的回答,措卓心裡有點兒滿足,因為這樣的事情她都可以毫無保留地告訴他,那就說明在她的心裡,他已經可以算是自己人了,也可以說是她足夠信任的人了。

他真是個容易滿足的人,隻是這樣他都已經覺得滿足。

“那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你都是被下了懸賞秘令的人了,不要這麼不放在心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看中了那賞銀,想要抓你呢。”他真的很想鄙視她一番,在這樣的個人安危之下,竟然還一點都不緊張。

而且,縉王也是夠了,隻派了這麼幾個人保護她回京,這麼幾個人能做什麼?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又對明若邪說道:“我把這些人留給你吧,讓他們一起護送你回京城去。”

那些侍衛頓時都是一驚,看著他的目光都有點兒驚恐起來了,殿下,這樣不好吧?

他們是古夷的侍衛啊,他們的職責是保護他的安全啊。

他們怎麼能夠讓殿下一個人回古夷呢?

明若邪也是被驚了一下,咳了咳,“用不著。我們到了律城之後就好多了。”

“你要擺出縉王妃的身份去跟律城借兵護送你回去嗎?”

“是的是的。”明若邪有點兒敷衍。

措卓卻搖了搖頭,“勸你不要,你們大貞律城的知府,不是皇上的人。”

嗯?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明若邪豎起了耳朵,還有他們不知道的事?

“你們不知道吧?其實我也是無意中得知的,因為知府家裡有一個仆人,娶的是古夷的婆娘,本王子上次來大貞經過律城的時候,正好遇到她出來采買,見到本王子就下跪見禮了,於是我才知道的。當時閒著無聊,就問了她幾句知府家裡的趣事,咳咳。”

說到這裡,措卓咳了兩聲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心虛,其實他當時是閒著無聊,但是問的是知府討了多少小妾之類的八卦,這些可不好跟明若邪說的。

“嗯,趣事,然後呢?”

“就問出來了啊,這個知府,他是餘太妃的遠房侄子,你肯定不知道吧?餘太妃知道不?”

明若邪心裡倏然一驚。

是萬萬冇有想到,在律城這裡,竟然還能夠碰到一個跟餘老太妃有關係的官。

律城這知府,當時可是聽從了那個龍三的話,四處抓著八字特殊的少女的,而龍三在京城背後也有人。

這麼說,龍三跟餘老太妃——

明若邪抓住了其中的脈絡,看了田虎一眼,示意他記下這件事。

田虎點了點頭,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想起龍三,雖然龍三已死,但他們都還是恨意未消的。

田虎這個人的心思也是不得了,明若邪覺得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的確是能讓她輕鬆不少,很多事情她就不需要一直記著了,以後田虎自會提醒她的,而且一碰到有關的事情時,他也會聯絡起來。

還能夠秒懂她的意思,的確是一個觀察力很厲害的人才。

“行,那我就不通過知府,不過,律城有鏢局,我雇人護送就行了。”

措卓歎了口氣,有點兒憐憫地看著她,“真是可憐的王妃啊,出門在外,護衛都少得可憐,跟了縉王這樣不受寵的人有什麼好呢?”

“我家小疾子可好了,不過,你不知道他的好也是正常,要是你知道,那可就不妙了。”

明若邪給了他一個頗有點兒曖昧的眼神。

“滾!”

措卓忍無可忍。

再跟她說一句話他就是豬。

明若邪看著他轉過去的後腦勺哈哈笑,這冇心冇肺的笑聲,讓措卓心煩。

說是不睡,夜深之後,都還是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措卓在天際剛剛發白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他睡得不沉,做了個夢,夢見王後在去取聖水的時候掉到了河裡,在水裡掙紮著,慢慢沉了下去,隻有雙手還露出水麵的那一幕,把措卓嚇得心悸。

他不敢再停留,一睜開眼便想立即趕回去,總覺得這個夢不詳。

本來以為這個時候明若邪應該還是睡著,他也不忍叫醒她道彆,給侍衛做了手勢,都放輕了動作,牽了馬準備悄悄地離開,但是最後回頭看向了明若邪那邊,就看到她裹著毯子站在那裡,目光染著晨露的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