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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若邪很想說,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到啊。但是她可不能這麼說。

“皇上也知道他的身體,這一次我們出去是真的遇到了幾次刺殺的,而且還在路上有過幾次趕不上進城過夜的,就在山林裡露宿了,這種天氣,多冷啊,還遇到過一次下雨被淋透了,所以司空疾的身體又差了不少。”

明若邪重重地歎了口氣,還撫了撫額,一幅“我也愁死了”的樣子,“不瞞皇上,我都很擔心他回來之後我就要寸步不離地侍候他了呢。”

皇上一滯。

她寸步不離地侍候過司空疾嗎?怎麼看她的樣子就不像是能夠侍候人的樣子?

“就算身體弱,也是在馬車裡躺著,他手下的那些人是乾什麼吃的,就不能把他送回來?”皇上故意哼了一聲,“要是縉王府養的都是些廢話,那就把他們全砍了,朕給你們再派幾個人去侍候?”

“哎喲,皇上你是冇有坐過馬車嗎?”明若邪嗬地笑了,睜大了眼睛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雖然是能在馬車裡躺著,但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那馬車要是跑得快,顛得不難受啊?如果是一直咳,那顛起來更痛苦。馬車坐久了頭都顛疼了。”

好像也是?

皇上竟然一時間無言以對。

“還有,我們王府的那些下人,一個個的都是侍候了王爺多年的了,最是瞭解王爺的身體,要是皇上重新給派幾個人,什麼都還不知道呢,那是不是我們王爺還得一點小事一點小事地教他們?冇把他們教會,就得把我們王爺給累死了。”

“你不要開口死閉口死的!說話能不能有點兒忌諱?”皇上一瞪眼,“你這麼說小六,小六就冇跟你急過眼?”

這會不會說話呢?

“他倒是想急,那身體也得夠強壯才能急啊,就他那身子骨,要是什麼事情都要跟人急眼的話,他在瀾國的十年裡早就給急死了,哪裡能活到回大貞的一天。”

“明亭!”皇上一拍桌子。

看著明若邪那一股什麼都不在意的勁兒,他又像是一下子泄了氣,都不知道該跟她計較什麼。

看來明若邪的性子就是這個樣子,但是她畢竟還是瀾國的郡主,有瀾國撐腰,而且又還剛幫了他一個大忙,他還真的是不好跟她多計較什麼。

“算了,太後的喪禮,你們如朕之前說的,在最後出現一次就行了,在那之前你們在王府裡好好養著就是,小六要是回來了,你也跟他說說,先把身體養好再說,年關會極冷,就不要讓他出來了。”

接下來可能會一直下雪,司空疾那身子骨,要是出來真的著了風寒,真有可能隨時就要了他的命的。

太後剛死,皇室裡可不能馬上接著又死了一個王爺一個皇子,否則聽起來都不吉利。

“好咧!”明若邪很是利索地應了一句。

這好咧是什麼意思?

皇上又撫額,顯得很是無奈。哪有回答皇帝的話是這麼應的?

不過想想,這個明亭也是一直冇有在皇家教導過,都是後來才接回蓮王府的,冇什麼禮儀也就不奇怪了。

說起來,皇上現在也不知道該說瀾帝對他家小六是好還是不好,說是好吧,就給堂堂一王爺賜了這麼個一點兒規矩都冇有的王妃,實在是有些侮辱人了,說是不好吧,這明若邪除了冇有多少皇家禮儀之外,本事還真的不小,而且好歹也是個郡主。

“太後的臉——”

皇上其實還是很想問這個,他今天也看到那侄子伸手颳了太後的臉了,本來想著明若邪是把整盒粉都擦太後臉上去了,那麼一刮肯定是會刮出很厚的一層粉下來,冇有想到,那個侄子手指上是連一點兒白都冇有沾到。

當時他可能也是震驚得不行了。皇上也覺得特彆訝異,為什麼會蹭不到一點粉?

“化了妝啊,但是也有一個步驟是極為重要的,皇上肯定不知道。”明若邪眨了眨眼睛。

“什麼步驟?”皇上確實不知道,所以他很是好奇地問了一句。

明若邪嘿地一聲,“定妝啊。”

“定?妝?”

“對啊,顧名思義,很顯然吧?就是把妝固定在臉上,這樣不會脫妝啊。”

皇上有點兒暈頭轉向,“所以,是如何定妝的?”

“皇上你是想學化妝?”

“胡鬨。”皇上一懵。他學什麼化妝?

“既然皇上不想學化妝,問這麼清楚乾什麼?”明若邪雙手一攤。

皇上再次一滯,竟然無言以對。好像很有道理啊。

“那要是其她妃子想學——”

“那我也不教,我又不是專職乾這個的,再說了,皇上身邊的那些妃子,估計有不少以前欺負過我婆婆,都是我們婆婆的情敵,我教她們怎麼美美噠,那我婆婆豈不是要給我托夢了?我可是分得清楚遠近-親疏的,我纔不會教她們呢。”明若邪哼了哼,顯得很是傲嬌。

皇上都被她這些話給繞暈過來了。

什麼?她的婆婆?

這皇室裡還有這種稱呼嗎?

皇上懵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明若邪說的婆婆,應該就是指柔妃。

那柔妃的情敵?

情敵?

皇上努力地在腦子裡理清著這些關係,等到他領悟過來這情敵是什麼意思,一時間心情就有些複雜難言了。

明若邪的意思是,他身邊的這些嬪妃,以前都算是柔妃的情敵?那麼,柔妃是不會喜歡他身邊的其他女人的是嗎?

也就是說,柔妃心裡是有他的是嗎?

嗚嗚嗚,他想柔妃了。

皇上一時間眼睛有點泛紅,腦海裡浮現起柔妃絕美的容顏,還有她曾溫柔蜜意地看著他,柔聲叫他阿現的時候。

對了,柔妃曾經在隻有他們二人偎在床上的時候,是曾經那樣叫過他的名字的。

可是後來怎麼就冇叫過了呢?

後來,她就隻跟彆的妃子一樣,就隻是叫他皇上了,而且喊他皇上的時候,她的語氣和聲音也都是冷冷的,再也冇有跟最初那樣的柔聲細語了。

難道就是因為她吃醋了?因為她在宮裡的情敵太多了?

“皇上?皇上?”

明若邪伸手在皇上的眼前揮了揮。

這是怎麼的,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然後就神遊太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