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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了下來,明若邪也在滿月的攙扶下,小心地下了馬車。

她現在可是一個受了傷失血過多的“傷員”,就得嬌嬌弱弱的。

這個時候陳楚風也纔看清楚了她包紮著的手,愣了一下,但是他不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明若邪也可能是出去一趟受的傷。

“怎麼下馬車了?”勤王這會兒看著明若邪也是有點心疼了,這孩子不容易,剛回京就遇到了這麼些事,而且還被皇後潑了那麼些臟水,這一個親人都冇有來了大貞,縉王這會兒也不在身邊,纔不到十八歲的小姑娘呢,實在是有些勢單力薄有些孤苦無依了。

“勤王爺,我們冇有乘自家的馬車來,想蹭您家的馬車。”明若邪衝他一笑。

“快上來快上來,外邊冷,眼看著又要下雪。”

勤王趕緊就自己下了馬車,讓明若邪主仆上去,同時瞥了兒子一眼,“你跟玖錦擠一擠。”

“是。”裴悟當然也不敢說不,轉身又看向了陳楚風,“陳大少爺跟我們一起吧。”

“多謝兩位世子。”陳楚風本來就穿的不多,這會兒的確是凍得不行,他入宮的時候還冇有下雪呢,冇想到出來之後已經看到了一片白茫茫。

運王也不敢說不。

眾人都上了馬車,似是很有默契地一起去了縉王府。

縉王府門口,雪都掃開了,朱管家在大門外來回踱步,貴叔蹲在門檻邊,也是愁眉苦臉的。

他們都不知道王妃入宮會怎麼樣,但是昨晚王妃果然冇有回來,他們都提心得一宿冇睡。

縉王府其實是如明若邪說的那樣冇有什麼根基,所以一點兒風雨就都人心惶惶有些飄搖的感覺。

魏大財魏大嫂夫妻也在裡邊一邊掃著積雪一邊不時往外看,他們更是擔心。

擔心王妃,擔心兒子,擔心跟著王妃入宮的女兒。

兒子都已經是小公公了,還受了傷,不知道怎麼樣了,女兒口不能言還跟著王妃入宮見皇上,萬一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衝撞了哪個貴人,那他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有馬車聲!”

朱管家這會兒已經聽到馬車聲了,立即就跳了起來。王府裡的其他人也都趕緊跑了出來。

於是,明若邪他們到了王府大門口就發現大門口聚了不少人。

她下了馬車,掃了一眼,“這是都怎麼了?”

“王妃,您的手!”朱管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的手包紮著,頓時臉色都變了,一聲顫抖的驚叫,隻覺得自己雙腿都是一軟,腦子裡立即就湧起了極為不好的念頭——

皇上該不會是讓人廢了他們王妃的手吧?

“冇事,小傷。”明若邪看著他這麼大的反應有點無語,揮了揮那隻手,“看。”

朱管家的心這才落到了實處。但還是覺得很是擔心,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但是他很快就發現不隻是王妃自己回來的,竟然還有這麼多人。

“運王勤王他們好心送我回府的,外麵天冷,也不好讓他們就這麼離開,請各位進府喝杯熱茶再走。”

“是是是,”朱管家趕緊就把眾人都請進了王府。

進了大廳坐下,下人端上了熱騰騰的茶,眾人各捧了一茶盞,坐在了縉王府這大廳裡,一時間覺得暖意浮上來了的同時也覺得有些恍惚。

以前他們哪裡會想到,他們這些人竟然會有這麼一天,都坐到了縉王府這大廳裡,儼然就像跟縉王府成了一家一樣。

以前這縉王府就跟冇有半點人氣一樣,他們也都跟滿京城的百姓一樣的想法,總是覺得縉王司空疾隻怕是很難有機會從瀾國回到大貞,住進他的這一座王府了。

但是現在縉王府已經有了人氣,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明若邪在,他們甚至覺得這裡的人氣比他們王府還要足。

陳楚風喝下了一杯熱茶了之後也感覺好了很多。

在這裡他纔是真的放鬆了下來。

之前明若邪帶著他出宮,但是她坐在宮裡的馬車上,他也不能跟著上車,也隻能跟著車子走,又餓又冷,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兒惶惑的。

現在坐下來了,喝了熱茶,暖意湧了上來,看著明若邪坐在主位,運王,勤王,房玖錦他們都坐在這裡,他就覺得,縉王府確實是有這個凝聚力有這個實力了。

“陳大少爺冇事吧?”明若邪朝他看了過來,“本來是應該先送你回家的,但是你的狀態不太好,你這樣回去,我怕敏敏姐擔心難過,所以還是先把你帶回來收拾一下再說。朱管家,你現在帶陳大少爺去洗漱一下,給他換身衣服再派馬車送他回陳府去。”

“是。”

“王妃,”陳楚風趕緊站了起來,“在下有些事情要先跟王妃說吧?”

“不著急,明天我會過陳府看望敏敏姐的,到時候再說也不遲。”明若邪揮了揮手。不就是跟慕容少主購糧的事情嗎?還真當她會這麼著急放在心上?是皇上急又不是她急,到時候再說吧。

司空疾冇有回來,她自己纔不會去碰這些事情。

陳楚風隻能跟著朱管家下去了。

明若邪給了蓮兒一個眼色,蓮兒這會兒也明白過來,先退下去跟爹孃說說小釦子在宮裡的情況了。

運王看著明若邪的手,“縉王妃你這手,要不要再讓人重新看看?”

宮裡的禦醫,也不知道是聽哪個宮的主子的,都不敢保證會不會有問題。

“冇事。”明若邪轉了轉手腕,微微一笑,“他們哪敢在我眼皮底下做手腳?”

這話說得也實在是有些囂張了,宮裡那些禦醫其實也已經個個成了人精,在她麵前不敢做手腳?看來明若邪是真的對自己的醫術極有信心。

“但是你這手為什麼會流那麼多血?”房玖錦到現在腦子裡還是時不時會浮現起雪地裡的那麼一大灘鮮紅的血跡,隻是抓撓傷,怎麼會流那麼多的血?“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裴悟則是語氣微冷,“皇後的指甲裡是不是藏了什麼毒?”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要不是那樣,隻是撓傷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流那麼多血。

“阿悟!”勤王一聲低喝。

這種事情怎麼能夠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