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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抬起頭來,看向了他們。

要不是皇後後麵硬是亂咬他,他還可能真會跟著再懷疑一下司空疾,可是皇後連他都咬,這就真瘋了。這讓皇上完全不把她的話聽進去半句。

“胡說什麼?你都已經成親了,還去當什麼質子?”皇上覺得有些心力交瘁,“你們兩個一直在朕的眼皮底下,朕還能不信你們?”

廢太子是他當時在殿上心血來潮被激到那一步才下的旨,讓太子去守皇陵也是他當時才掀起的念頭,他不相信司空疾能夠這麼精準地猜到那一步,事先讓安排好刺客。

而明若邪也是他下了朝馬上宣入宮的,都還不知道早朝發生什麼事,她更安排不了。

之後這兩個人就一直在他眼皮底下,他們能做什麼事?

就算他再不喜歡這夫妻倆,也不會這麼毫無道理地誣陷他們,否則豈不是讓真正殺了太子的人在背後得意洋洋笑他蠢?

皇上在這一刻覺得自己頗為英明。

“皇上,我已經給您仔細地診過了,您現在應該是冇有中蠱。”明若邪這個時候也開了口,“但是我家王爺剛纔被皇後,啊不,廢後又抓又撓的,身上肯定受傷了,我們能不能回去?”

她看起來有些憤憤不平的,這也跟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性格相符。

明若邪向來是囂張的,要讓她在這個時候有些畏懼,那不可能。

現在她說這些話還有些隱隱的怒氣,因為皇後抓傷了司空疾。

皇上聽到她說自己冇有中蠱,心裡一鬆。

“你們出宮去吧。”

明若邪也不跪安什麼的,直接就扶著司空疾轉身出門,“王爺我們走。好在皇上英明把那女人給打入冷宮了,要不然我跟她冇完!哼。”

她的聲音還從殿外傳了進來,聽著還是怒氣沖沖的,讓皇上不由得用力搓了一把自己的臉。

他這個皇上做得太失敗了。

皇後也太丟他的臉了。

不,已經是廢後了。

“小鬍子。”

“奴纔在。”胡公公趕緊上前一步。

剛剛鬨了那麼一通,到現在他都還覺得回不過神來。

“擬旨,廢後。”皇上冷冷地迸出了這一句。

胡公公暗地嘶了一聲。

“皇上,這個時期廢後——”

太後大喪,太子遇刺,這個時候再廢後——

皇上冷冷掃了他一眼,“怎麼?”

“奴才遵旨。”胡公公心頭一凜,趕緊應了一聲。

明若邪一路上定定地盯著司空疾看,也不說話。

司空疾咳了咳,捂著心口,“若若為什麼一直這麼看著我?再看,再看我就顧不上太後大喪,想吃了你開大葷戒了。”

“滾蛋!”

明若邪作勢踢了他一下。

司空疾眸底湧起笑意,抓住了她的足踝,將她的腳放到自己腿上,欺身過來,湊近了她,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

“若若,今天是個好日子。”

明若邪撲哧失笑。

“今天太子被廢,接著遇刺,緊接著皇後被打入冷宮,你竟然說今天是個好日子?被人聽到了看你怎麼辦。”

“冇有人聽得到。”司空疾輕捏著她的小腿。

剛纔她替皇上看診的時候就站了很久,加上皇後-進來也鬨了挺久的,所以她足足站了快兩個時辰了。

司空疾按著穴道,明若邪本來不覺得腿軟的,結果他這麼一按才覺得小腿確實有些酸脹,而他這麼按著穴道讓她舒服得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看著他,她心裡暖又軟,冇想到他會這麼細心體貼。

“你剛纔跟皇後說了什麼?是不是真的跟皇後說太子是你派人殺的?”

明若邪眨著眼睛看著他。

司空疾這個人真的是黑心肝到不能形容了,剛纔他就是在皇上近身撓他的時候飛快地跟皇後說了那一句話,而且是藉著她的身子擋住了,冇有讓皇上他們看到他開口。

她都冇有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

可是皇後既然叫了出來,明若邪相信司空疾確實是那麼膽大包天,在皇上麵前就說了那麼一句,正是那一句話才激得皇後整個人都瘋狂了。

“若若覺得是我派人殺的司空慎嗎?”司空疾看著她。

她會不會覺得他也如太子一般心狠心辣?畢竟是兄弟。他不怕彆人怎麼看他,但是卻擔心在明若邪心裡有了負麵的形象。

明若邪把另一隻腳也架到了他大腿上,指了指,“這邊也捏捏。”

司空疾按上了-她的小腿,還是眸光幽幽地看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我就是想不通你是什麼時候安排好的,”明若邪微歪著頭有些不解地看著他,“你又不知道皇上會派太子去守皇陵。”

她這麼說就是肯定了是他乾的,但是從她的臉上也看不出來半點對他的畏懼和嫌棄,她真的就是疑惑。

司空疾低笑,“不,我知道。”

“啊?”

“太後要入葬皇陵,那邊早已經有皇後兄長派兵駐守,也就是司空慎的舅父在那邊。在殿上,皇上被話趕話激得廢了太子,但是他不會想要太子的命,甚至還想著留一條後路,萬一到時候自己想反悔了重新把司空慎扶回太子之位也好順理成章,最合適的辦法就是讓太子去守皇陵。太子去了皇陵那邊,他的舅父能夠勸說他冷靜下來,還能護著他,而且也能夠避開接下來滿京城關於廢太子的議論。”

明若邪怔怔地看著他。

“我那位好父皇行事風格就是這樣。”司空疾也看著她,“我之前就仔細地演練過,那些大臣們說出來那些話之後,皇上會有什麼樣的情緒,什麼樣的反應,再三推測,最後推測出來的結果,就是很大可能會讓太子去守皇陵。”

“殿上出來說話的大臣,八成都是我安排的。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事先讓他們準備好的。”

“所以,在昨晚我就已經讓人埋伏在半路了。”司空疾按捏著明若邪的小腿,“包括剛纔在皇上麵前的那兩個侍衛,也是我三年前就佈下的棋子,三年前我隻是讓他們努力爭取到皇上麵前侍候的機會,這一天要用到他們時,他們能夠聽我之令行事。今天本不是輪到他們當值,但是今天本該當值的另外兩名侍衛——”

司空疾頓了一下,“拉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