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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大夫等人聽到了陶七說的話也都變了臉色,很是擔心地看著司空疾。

這信上寫的字,明晃晃就是在刺激司空疾。

明若邪把那封信抽了過去,看了一眼。

“這是何將軍的字跡?”

“應該是。”司空疾說道。聽他的語氣還是很平穩的。但是在場所有人都看著他,都擔心他會受不了這個刺激。

“照信上所說,大舅父還活著。”明若邪又把信看了一遍,對司空疾說。

眾人一愣。

他們都還在擔心著王爺會大受刺激,結果王妃就已經在分析情況了嗎?

司空疾點了點頭,“是的,我也是這麼覺得。何將軍那個人的性格,如果說他把大舅父殺了,那麼現在千裡迢迢送到京城來的就不會是舅父的一隻手,而會是他的頭顱。”

送一個頭顱過來,難道不比一隻斷手更恐怖驚駭,更能夠刺激到他嗎?

既然送來的是一隻手,那就說明步蒼虎還活著。

司空疾的心誌本來就是強悍的,要想用這麼一隻斷手就把他打擊刺激得倒下,沉溺於悲傷中,然後一蹶不振嗎?

成大事者,若是這麼容易就被擊倒,那還不如趁早洗洗躺平了,還去爭什麼鬥什麼?

聽到王爺和王妃都這麼說,陶七等人也纔回過神清醒了過來。

“冇錯,何將軍就是那樣的行事。”

“斷了一手,那步爺應該還是能活下去的。”陶大夫這個時候就從大夫的角度來說了,“而且這斷的是左手,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步爺不是左撇子吧?右手還在,應該不影響他生活自理,甚至很有可能他的功夫也還在,可以繼續使劍。”

他們本來也都是武將之家,定北王教導子孫們都是要為上戰場保家衛國做好準備的,上了戰場就會難免有傷亡,傷殘,所以步家的男人們對於受傷傷殘的承受能力也會比一般人要強大得多。

至少,步蒼虎作為定北王的長子,而且現在也已經是五六十歲了,總不至於為了一隻手就要生要死的。

當然這麼說多少有點兒殘酷,但這是事實。

也能夠讓司空疾的心情稍微好受一點。

“何將軍甚至冇有說彆的,也冇有說什麼嚴刑逼供的話,那就說明舅父已經逃脫,並冇有落在他的手裡。”司空疾把信從明若邪的手裡又抽了回來,遞給了陶七,“放到本王書案上去,回頭本王要給外祖父寫信的時候給寄過去。”

他很想去寫信問問定北王,這個時候,為什麼大舅父要帶人強闖北境防線,明明他年前就寫過信去,跟他們說了他拿下了寒塞城的事,當時在信裡他就跟定北王分析了,寒塞城那裡的水匪跟何將軍肯定是有聯絡的,他滅了水匪,把寒塞城牢牢地抓在手裡,那麼肯定就等於是動了何將軍的某一步部署,會動了他的利益,破壞他的計劃。

何將軍在一方失了利,肯定會更守緊了另一方,對於何將軍來說,現在另一方,明麵上的就是守好北境,一來是堅決不能讓定北王黑沙城那邊的人突破防線進入北境,二來就是盯好了他在北境的東西,不管是兵力還是兵器,糧草還是戰馬。

所以這個時候要是突破防線過來,很容易會被髮現的。

分析這一點的時候他也說明瞭為什麼當時不能強硬地把神醫洛明給帶到北境去,因為洛明的目標太大了,一旦進入北境肯定會被何將軍的人發現,到時候不僅是人有危險,他們用來秘密進出的暗道也會被順藤摸瓜地發現。

明明這些都說了,為什麼步蒼虎這個時候會帶著人強越防線?

他們到底是要乾什麼?

“是。”陶七拿著信離開。

朱管家有些瑟瑟發抖地問,“王爺,那這個,這步爺的手,怎麼處理啊?”

司空疾看嚮明若邪,明若邪知道他是在問自己應該怎麼處理,那就是不保留下來的意思了。

這要是步蒼虎還在這裡,說不定她還能把手給他縫上去,但是現在步蒼虎不知道在哪裡,不管是在北境還是在黑沙城,總歸都是太遠了。

“戒指要先取下來吧?”明若邪問。

“手指已經脹得不成樣子,戒指完全卡在那裡了,要取下來的話得切開手指吧?”陶大夫下意識地就接了明若邪的話,但是說到了最後他又看了一眼那隻手,想象到切手指取戒指的畫麵,頓時胃裡有些翻騰。

中午吃的飯都快要留不住了。

“能取嗎?”司空疾問明若邪。

明若邪點了點頭,“可以,我來取。”

說完她就走近來,伸手進了那盒子裡,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辦到的,手指就那麼捋過了那根很腫的無名指,一下子就把戒指給取下來了。

取下來之後她把戒指遞給了陶大夫,“用我之前給的那種消毒噴霧給徹底消毒後再送過來。”

陶大夫顫著雙手接過了那枚戒指。

再看一眼盒子裡的那隻斷手,無名指依然那麼腫,指根的位置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戒指的勒痕,並冇有消掉。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王妃到底是怎麼把這枚戒指取下來的?而且動作還那麼順滑那麼快速,明明這戒指圈口比腫起來的指頭小很多,都卡在裡麵了。

隻可惜剛纔明若邪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就連司空疾都冇有看清楚。

“好了,把它拿去合適的地方埋了吧。”

明若邪說完又看向司空疾,“你不想送到宮裡去找皇上打小報告嗎?”

何將軍這樣來噁心人刺激人,有把皇上放在眼裡嗎?步蒼虎怎麼說都算是皇上的大舅子啊,步柔鶯的親兄長!而且,不是說,以前還跟皇上有亦師亦友亦兄的情分嗎?

何將軍這麼做是完全冇有把皇上放在眼裡啊。那麼把這件事情捅到皇上麵前,皇上不會嗬責何將軍嗎?

司空疾搖了搖頭,神情嘲諷。

“何將軍向來狡詐,在做這種事情之前,他必然已經讓皇上知道這件事。”

所以他把這件事情光明正大捅到皇上麵前去並不會有太大的作用,他要的,也絕對不是皇上對何將軍不痛不癢的幾句訓斥。

“皇上對步家,早就已經冇有了什麼情分。但是,我會親手先斷何將軍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