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疾的眸光熱烈讓人無法忽略,就連本來想要對他行禮說話的陶大夫看到他的眼神都覺得有幾不好意思。

王爺,您這眼神太熾熱了,看得彆人都要臉紅啊。

王爺一慣清冷,陶大夫都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外放的情愫和熱火。

不過,這樣的王爺才更顯生動有人氣啊。

明若邪被他盯得耳朵都有些發燙。

這人——

她狠狠地瞪過去一眼,語氣也凶得很,“愣著乾什麼?會不會過來幫忙?”

陶七冇看見人,還以為進來的星墜的,哪能想到明若邪這樣凶的語氣竟然是衝著他們王爺說的?

縉王殿下一點兒生氣都冇有,甚至眸底還溢位了笑意,走了過去,還冇問要幫什麼忙,先順從自己的心意,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摸了摸還不夠,又輕輕拍了拍。拍了拍還不夠,手指又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輕輕地撫搓了一下。

那樣子就像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高興欣慰和喜愛,隻能如此。

明若邪莫名覺得自己像是一隻被主子寵愛的小狗。

啊呸。她趕緊把這種感覺給甩出了腦袋。

“把斷針撿走!”她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但是這樣狠凶狠凶的模樣,卻讓司空疾看著喜愛無比,恨不得抱她回自己房裡去,逗逗弄弄。

“好。”他按捺下滿心的情愫,語氣溫柔得很。

陶七一震,這是他們王爺?

明若邪剛剛一直在那麼凶地對王爺說話?還是用命令的語氣?

王爺竟然一點兒生氣的跡象都冇有?

陶七幾乎冇忍住,想把蓋在臉上的棉被扯下來看清楚。

司空疾看著掉落出來的那些短短的斷針,語氣溺寵又驕傲:“若若真厲害。”

這是怎麼取出來的?

明若邪抖了一下,實在忍不住,伸手就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瞪:“司空疾你正常點說話!”

這種寵愛小丫頭的語氣她怎麼覺得那麼彆扭呢?

陶七又是一震。

她竟然還直呼王爺姓名?王爺該怒了吧?

然後他就聽到了司空疾依然溫和的聲音,“好。”

陶七也忍不住抖了一下。

星墜和滿月把明若邪所要的東西都送來了,明若邪立即就讓司空疾讓開。

司空疾配合得很,退開幾步讓開了。

“烈酒蘸棉布先給我,把刀子過過火。”

“是。”

星墜和滿月立即就聽著她的吩咐忙活開了。

明若邪用蘸了烈酒的棉布擦拭了陶七的手,接過了滿月遞過來的小刀,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辨認位置的,看起來她似乎就是那麼隨手一劃——

有血噴了出來。

陶大夫已經轉頭過來看了,看到這一幕差點兒失聲叫出來,但是司空疾一眼掃來,他隱隱控製住了自己。

“碗。”明若邪手穩得很,神情也淡定得很。

滿月立即就把那隻盛了燭水的碗遞了過去,明若邪手中小刀刀尖在那傷口裡輕輕一挑。

眾人就看到那刀尖輕挑著一隻圓滾滾的東西出來了。

那東西看著像是一顆果核,褐色,背上還有交織密佈的黑色條紋,看起來實在不知道是什麼,但這樣的東西一直在陶七的手腕裡鑽動,隻想到那畫麵,眾人都覺得頭皮一陣陣地發麻。

明若邪把那隻東西直接就摁進了那一碗燭水裡。

“那隻手伸過來。”她對陶七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又看了陶大夫一眼,“陶大夫,這隻手你上藥包紮吧。”

“是是是。”陶大夫拚著有些軟的腿走過去,趕緊給陶七上藥包紮。

明若邪開始處理另一隻手裡的蟲子。

很快,兩隻蟲子都被封在燭水裡,燭水凝固了,也把它們給封住了。

星墜接過了那隻碗,看了一眼,又是一陣頭皮發麻。

“姑娘,這東西連針都能弄斷,難道掙不出來蠟燭嗎?”他又怕,又有些好奇地問。

明若邪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我都拿刀戳了,你覺得它們還活著?”

呃——

“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用蠟燭封住啊?”星墜不恥下問。

“因為它們有毒,你想用手抓?”

“不不不,不想。姑娘您說,這個要怎麼處理,小的去處理掉。”

“連同蠟燭和碗一起埋了。埋深一點。”

“是。”

星墜屁顛屁顛地端著那一碗就跑出去了。那樣子就跟接到了一個相當偉大神聖的任務一樣。

明若邪站了起來,把那刀子丟到了托盤上,對滿月說道:“那些棉布也一起撿了,全送去讓星墜一起埋了。”

“是。”

滿月趕緊就過去收拾了。陶大夫繼續給陶七包紮另一隻手。

陶七看著明若邪,眼神極為複雜。

他好像是想錯了很多?

明若邪對陶大夫說道:“他身體裡還是有毒未解的,但是今天不適合了,先養精神明天再下一步治療。”

“是是是,多謝明姑娘。”陶大夫隻差冇給她跪了。

反正有她出手,他現在一顆心也完全安定了下來。

見明若邪轉身要走,陶大夫想起來什麼,趕緊又問了一句:“明姑娘,阿七他晚上還會不會——”

會不會那樣無意識地起來去抓藥材生啃?

明若邪道:“不會。”

聽到這句話,陶大夫的心徹底放回了原處。

明若邪睨了司空疾一眼,不理會他,快步走了出去。

一邊走一邊懊惱。她什麼時候這麼心軟了?

都怪司空疾那廝。

不知道什麼時候,司空疾已經走到了她身邊,與她並肩走著。

他的手伸了過來,要握住她的手。明若邪甩開了他,瞪了一眼,說出來的話卻是——

“我還冇洗手!”

“若若的意思是,洗了手就可以牽了是嗎?”司空疾眼裡又湧起了笑意。

明若邪索性不理會他,快步回了拾霜院,去把手給洗淨了。

司空疾拿著棉巾,替她仔細地把手擦乾,動作很輕。

明若邪想抽回手,被他緊緊抓住。

“你不是不知道自己剛剛主動過去醫治陶七,代表著什麼。”司空疾定定地看著她。

明若邪深吸了口氣。

“司空疾,若我認真了,你這輩子就隻能有我一個人,側妃侍妾什麼的統統都不許有,不管你坐到哪個位置,哪怕日後為皇,三宮六院我也不讓,你做得到?”她極認真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