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瀾國成親已經是委屈了司空疾。

堂堂六皇子,娶妃的時候父母雙親都不在場,一個自家人都冇有,要算得上自家人的也就是質子府的這些下人。

而且娶的王妃還是一個孃家都冇有的,得省了迎親這一個步驟,直接就拜堂了。

就是有賓客來,那也都是來看熱鬨看笑話的,估計並不會有真心祝福他們的賓客前來。

明若邪想到了這一點也忍不住心疼司空疾了——

她都要忘了自己也是主角之一。

就這樣,司空疾還緊張,緊張做什麼?

“我去看看他。”

“哎喲喂,我的姑娘誒,您可好好待在拾霜院吧,本來是大婚之前的三天不可見麵的,您和王爺前天都見過了,這兩天就好生守著規矩吧。”

朱管家真擔心她真的跑到薄歡院去了,這本來就已經什麼規矩都冇有,王爺此次大婚確實是相當委屈了,好歹稍微守一點兒規矩。

明若邪坐了回去。

“行吧,不去就不去。”

“姑娘,您趕緊試試喜服,要是有哪裡不合適的,馬上再請繡娘改改。”

喜服都到了成親前夕都做好,也僅有他們這一對了。彆人家成親,喜服不知道多久前就已經備好了。

不過,時間太急,能夠趕上已經不錯了。

朱管家說了這些話之後又匆匆出去了,他忙得恨不得分身有術,多化幾個人出來幫忙。

府裡的裝點倒是都已經做好了的,但是府裡從未辦過喜事,從未擺過宴席,王爺身份不同,來的賓客必將都非富即貴,他們要招呼,府裡人手都不夠。

特彆是丫鬟,明天指定會有夫人小姐們過來吧?

府裡就滿月一個一等丫鬟,還是明若邪自己的,其他都是粗使婆子,哪能上前服侍那些嬌貴的女客們?

這事,朱管家正頭疼得很呢。

“朱管家,我已經確認過一遍了,所有的請柬都已經送了出去。”星墜跟頭小馬駒一樣奔跑了過來,這樣冷的天氣,他還是跑出了一頭的汗水。

“按照咱們遞出的請柬,明兒來的賓客至少得有五六十人,”朱管家先說了一個保守的數字,再四處轉了轉。現在大廳偏廳花廳亭子裡都已經擺好了桌椅,他也已經請了廚子幫工,把宴席的菜式都定下來也采買好了,“要是人來得多,咱就在薄歡院裡加桌椅。”

質子府小,廳堂也不夠大,也隻能這樣了。

“你去請示一下王爺,能不能跟康王府借些機靈丫鬟過來?”

“是。”

星墜又趕緊匆匆去跑去了薄歡院。

司空疾正在書房裡執筆寫著字。他確實是緊張了,所以寫字能夠讓他的心平靜下來。

“王爺,咱們府裡冇有丫鬟,朱管家讓小的來問問您,能不能跟康王借幾個機靈的丫鬟過來幫忙啊?”

星墜是自小跟著司空疾的,一直也是在質子府長大,反正也已經習慣了質子府這樣的“寒酸”,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可這要是讓彆人聽到了,隻怕是會笑掉大牙,堂堂王爺,堂堂六皇子,連丫鬟都要去跟人家借。

司空疾頓了筆,抬眸看來,倒是覺得頗為訝異,“朱管家為什麼會讓本王去找康王借丫鬟?”

“王爺不是跟康王熟悉嗎?”

“你一向跟著本王,什麼時候見過本王跟康王熟悉?”

星墜愣了,太過驚訝,說話都有點兒結巴,“那,那上次陶七哥出事,康王不是把那珍貴無比的百金丹都給了王爺?”

百金丹啊,那可是續命的百金丹!

康王把價值連城的百金丹都給了,那借幾個丫鬟應該不在話下吧?

“百金丹?”司空疾想了起來,然後語氣淡淡地說了一句:“不是康老王爺給本王的,是本王去康王府偷的。”

“噗!”

星墜噴了。

陶七守在門外,聽到了這話,不由得抿緊了嘴,步進書房,單膝跪在司空疾麵前。

“王爺,屬下一條賤命,不值得王爺如此厚愛。”

為了救他,王爺竟然去康王府偷百金丹!

這要是讓康老王爺知道了,還不得狀告到皇上那裡去?

司空疾掃了陶七一眼,冇有說話。

這件事情牽扯的還有他和明若邪之間的情愫,他總不能跟屬下解釋吧?

“明天讓青白他們都離開府裡。”司空疾說道。

“是。”

陶七站了起來,默默退了出去。

這一天,幾乎是全京城都在議論著縉王的婚事。

大將軍府裡,秦蓉跑到了了兄長秦劍院子裡,有些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大哥,你為什麼要撕了質子府的請柬?”

她難得這樣喜怒形於色,平時都是大方明麗的模樣,現在卻是氣得咬牙切齒。

正偎在秦劍懷裡的顧秋棠趕緊推開了他,退開了幾步,飛快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之前她莫名其妙地失控去了幽然亭那裡,與秦劍做了苟且之事,幾乎是羞憤欲死,但是秦劍卻憐惜她,表示願意迎娶她為妻。顧秋棠原本以為這件事情是板上釘釘的,可冇想到秦蓉從中作梗,愣是讓秦劍不敢再說娶她為正妻的話,隻是一頂小轎把她抬進府了。

顧秋棠也是在那個時候才知道在這秦大將軍府裡,秦蓉的話要比大少爺的話還頂用。她有些害怕這個名滿京城,儘是讚譽的秦蓉。

秦劍本來正摟著顧秋棠要做好事,妹妹這樣冇有通報就衝了進來,讓他有些不悅。顧秋棠這幾天也冇少柔情蜜意地哄著他討好他,他正新鮮著呢,忘了以前也是他同意秦蓉進他院子不用通報的。

“蓉兒,你嫂子之前跟縉王有嫌隙,她不想去質子府喝喜酒。”秦劍解釋了一句。

秦蓉怒目瞪向顧秋棠。

“嫂子?一個賤妾而已,算什麼嫂子?大哥,你可彆分不清楚了。再說,就算是要去質子府也輪不到她去,管她與縉王有過什麼嫌隙?她也配與縉王有嫌隙?大哥,你要帶我去啊,我要去喝縉王的喜酒。”

“不去不去,我跟各位兄弟們都說好了,誰都不去。”秦劍揮了揮手,“再說了,你不知道,明天不會有人去質子府的。”

秦蓉一怔,“為什麼?”

秦劍指了指皇宮的方向,“他們想要讓縉王丟麵子,誰還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