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

明若邪卻噴笑出來。

“因為我差點看光了他的身子,他害羞了?”

星墜臉一熱,忍不住瞪她,“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王爺的臉是藥湯所致!”

寂寂焚筋湯所致?

明若邪收了笑容,磨牙。

“誰讓他動作那麼慢的?”

她說的時候就該趕緊爬出來了,磨磨嘰嘰。

“你快點過去看看,想想辦法。”

星墜本來是十分厭惡明若邪,現在卻下意識地急著把她帶過去了。

明若邪皺了皺眉。

司空疾要是死了,可能她守寡還是好的,就怕被殉葬。

無奈地歎了口氣,她站了起來,往外麵走。

星墜看到她腳上的大鞋子,趿拉趿拉地走著,隻覺得一頭黑線都要掉了下來。

那是——

王爺的鞋子。

黑底紫紋木底布履,被她這麼趿拉趿拉地穿著.

走得還不慢。

果真是丫鬟!哪有什麼貴女千金的金蓮慢行模樣?

看著比一般的男子還要肆意。

司空疾剛纔還覺得一身熱得很,但是不過在星墜去喊明若邪的這點時間裡,體溫急轉而下,現在他已經覺得自己如墜冰窟,冷得不停地顫抖著。

“王爺,棉被拿來了。”陶大夫又抱來了一床棉被,蓋到了他身上。而本來司空疾已經是蓋了一床不薄的棉被的了。

這麼一床棉被蓋上去他也依然覺得很冷,徹骨的冷,也說不清那些寒意是從哪裡傳來的,反正就是一直往他的骨頭裡鑽,讓人難以承受。

但是在陶大夫看來,他的臉卻依然那麼紅,像是燙傷的那種紅,所以看起來真的無法覺得他冷。

明若邪推門就走了進來。

陶大夫這時看到她彷彿看到了救bing,趕緊對她說道:“明姑娘,快來看看王爺這是怎麼回事?他看著像是燙傷,但是卻又突然說很冷。”

明若邪走近床榻。

司空疾看著她那雙格外烏黑明亮的眸子朝自己看來,不知為何就想側頭避開。

讓她看見自己這張臉,似乎有些丟臉。

但是明若邪伸手就捏住了他的下巴,不讓他轉頭。

“鬆手。”司空疾磨牙。

“不是讓我過來看看你的臉?老實點,否則我真撒手不管,有得你哭的。”明若邪哼了一聲,“不過,想要我看可以,有個條件。”

陶大夫和剛剛進來的星墜聞言齊聲急問,“什麼條件?”

“在我還是縉王妃的時間裡,以後但凡有類似的事,以我的話為準,”明若邪的語氣嚴肅,說著還微微傾身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司空疾,聲音異常清晰,“比如像今天這樣的事,我說從浴桶裡出來,王爺就要馬上出來,他不出來,你們也得把他給我拖出來!”

說到最後“拖出來”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語氣還帶上了凜凜的威嚴,不容反駁的那一種。

陶大夫和星墜被她這種氣勢所懾,竟然下意識就點了頭。“是。”

司空疾:

明若邪看著他,湊近了過來,聲音帶著點威脅,“我可不想以後總是陪著你赴湯蹈火,共赴生死。”

司空疾眸子也沉靜了下來。

“你對自己倒有信心。你怎麼知道自己是對的?”

“我既然說出來的那肯定就是有把握的,要不是看在你現在是我名義的夫君份上,你當我願意多管閒事?”明若邪的手指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扶過。

寂寂焚筋湯的淺表作用。

對常人來說不會危及性命,隻是會難受幾天。但是對司空疾現在這副身子骨來說卻絕對是會致命的。

“你看便看,為什麼要占王爺的便宜?”星墜見她的手指在司空疾的臉上輕撫過,實在是有些看不過眼。

這是不是太過分了?

明若邪冇有理會他。

她看向了陶大夫,問道:“草珠聽說過嗎?”

陶大夫一愣,怎麼會突然問到這種東西?

“是鄉下荒野間長的那種東西嗎?”陶大夫問道。

“對,就是那種,要新鮮剛采的,大概要一大捧吧,有那東西就足夠了。”明若邪收回手。

“我們倒是聽說過,但是現在一時間要找到這東西.

星墜立即說道:“我現在就出去找!我記得北石坊那邊有一片荒地,那裡說不定有草珠。”

“去吧,速去速回。”

明若邪揮了揮手。

星墜立即轉身就奔出去了。

司空疾突然有點兒不習慣,星墜什麼時候聽她的了?

他撐著坐了起來,然後就看見明若邪趿拉著的鞋,看著眼熟。

“你穿本王的衣服,還穿本王的鞋子?”

說起這個,明若邪就氣不打一處來。

“嗬,你不說倒還好,一提起來我真要佩服你們縉王府的摳門,隻給我兩套衣服一雙鞋子,剛剛我唯一的一雙鞋子泡藥湯了,你讓我穿什麼?”

司空疾竟然一時無言。

“去讓朱管家給明姑娘多買幾套衣裳和幾雙鞋子。”他虛弱地對陶大夫說道。

“是。”陶大夫走了兩步,又轉過身過來對明若邪說道:“還請明姑娘照看王爺。”

“嗯,去吧去吧,我先守著他。”

陶大夫出去了,把門也給關上了。

屋子裡突然就是一片寂靜。

司空疾看著明若邪。

“你不是說你不是大夫?怎知草珠可治本王?”

明若邪在床尾坐下,給自己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把鞋子踢飛,腳也縮到床上來,一拉被子蓋上了,手揉了揉眉心。

“我真不是大夫,大部分病和傷是治不了的,不過,幾乎所有的藥和毒,你要想知道它的成分的話儘可問我。”

所以,她隻憑著濺到手上的一滴藥水,輕搓了一下指腹,便能知道它的成分和藥效。

以前在醫研所,他們就會利用她指尖斷藥這本事,分析所有的藥物和毒,然後再研究如何攻克對抗,這個地程中她也聽了一些看了一些學習了一些,但終究不是她努力學習和探索的項目。

隻不過她聰明,所以還算是學了不少,而且有很多自己可以舉一反三了。

但她從來不曾治過人。

司空疾看著她就這樣坐到了自己床榻上,還與自己同蓋一床被,皺眉問道:“靜陽侯府的丫鬟都如你一樣隨便嗎?等一下,本王問問,你該不會已經被哪位主子收了房吧?”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