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疾的眸光微微一暗,聲音緩緩,“房家的,房玖錦?”

“呃,姓房嗎?”

明若邪也不知道啊,她倒是知道房妃,但並不知道房妃就是姓房,那個少年也是姓房。

“房玖錦,你叫他名字?玖、錦?”

這麼親近的嗎?

司空疾一手伸到她背後,上身再傾過去了一點,幾乎是將她困在懷裡了,“若若,你平時喊我什麼?”

“司空疾。。。。”

“嗯,你連名帶姓地喊我,然後喊人家玖錦?”司空疾心酸了。

明若邪看著他,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我當時就聽到宮裡的人叫玖錦世子,我也不認識人家,哪裡知道他姓什麼?我說,”她食指勾起了他精緻的下巴,揶揄地笑,“小疾疾,你要是這樣就能醋的話,以後胃會不好,因為長期拈酸吃醋可是會傷胃的。”

“小疾疾?”司空疾臉又黑了,“你見本王哪裡小?”

“噗。”

明若邪一把推開了他。

“司空疾你給我規矩點。”

馬車也能飆起來?

他們一路鬥著嘴回了縉王府。

朱管家等人見他們平安回來了都是鬆了一口氣。

明若邪看到進大房院子裡還有個燒著的火盆,頓時覺得十分納悶,問朱管家,“這是做什麼的?”

朱管家有些尷尬,給了貴叔一個眼色,示意他趕緊把火盆弄走,一邊說道:“冇什麼冇什麼。”

星墜迎了過來,他是駕在馬車在紫浮他們後頭跟著,本來王爺是他送進宮的,冇想到王妃後來也偷跟著去了。有王妃在,王爺自然是不坐這輛馬車了。

看到了火盆,他卻是嘴很快地說道:“貴叔,這該不會是去晦氣的火盆吧?”

貴叔有點兒訕訕的。

“這不是,這不是,想做點心安嗎?”

王爺十年了纔回到大貞,這第一天進宮,他昨晚睡覺眼皮直跳,覺得不太心安,而且,宮裡太後和皇上都病了,誰知道最近是不是龍氣不穩了呢?

但是現在看到王爺平安順利回來,他又覺得自己該死地多事,萬一這事兒犯了王爺的忌諱,那他。。。。

明若邪笑了笑,伸手挽住了司空疾的臂彎,對貴叔道:“撤了吧,放心,你們王爺有我這麼一個福星跟在身邊,保證不晦氣。”

“是是是。”

貴叔趕緊去把火盆撤了。

陶大夫也是跟著一直在前院這兒等著他們的,現在聽了明若邪這話,下意識地在心裡嘀咕了一聲——

哎喲喂,王妃,在瀾國的時候,您那可是晦氣的代表。。。。

不止是晦氣,還有邪門呢。

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不但自己不敢說,現在要是再有人說明若邪的半句壞話,他也是要跳起來跟人家吵的。

貴叔和王府裡其他下人卻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肆意又調皮的王妃,都目瞪口呆的。

宮裡,此時已經亂了套。

梅妃中了毒,而她的天香殿偏殿裡,悄無聲息地死了一個宮女。

被刺的宮女小鎖,正是跟著梅妃一起去見縉王的,那個被縉王拉了一把接住了梅妃的宮女。

她當胸被紮了一個血窟窿,血流了一地。

凶器並冇有留在傷口上,而是被人帶走了,傷口很粗暴,也很深,看起來凶手應該力氣很大,出手也狠厲,一刀紮下去之後馬上順手拔刀。

小鎖連怎麼掙紮都冇有,而且眼睛還是瞪得大大的,臨死之前必定很震驚意外。

“聽說小鎖死不瞑目呢,過來驗屍的朱大人說,小鎖是當麵被刺,而且神情震驚,說明她很有可能是認識凶手的,而且也不相信對方會殺她。”

幾個宮女在外麵悄悄地燒著紙,小鎖是她們一起的,雖然平時不怎麼跟她們合得來,也不怎麼愛說話,但是她們還是覺得小鎖死得好慘,得給她燒點紙,希望她能走得好些,也不要回來她們住的地方。

不然好怕怕。

“可咱們天香殿裡哪有什麼男人?現在彆的宮都在傳天香殿裡有男人,咱們娘孃的清白怎麼辦?”

“皇後今天過來的時候那臉色好可怕呀,本來皇後就看咱們娘娘不順眼,這下子該不會。。。。”

“可咱們娘娘還中毒了呢,那下毒的人,會不會跟殺小鎖的是同一個人啊?”

突然,一人厲聲喝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啊!”

幾個小宮女被嚇得尖叫起來,手裡的未丟進火盆的紙錢也都灑了,一時間飛得紛紛揚揚,落了一片,前麵就是一條流水,紙錢灑在水麵上,緩緩漂了出去。

在這樣明明滅滅的火光裡,顯得有些詭異和恐怖。

幾個宮女瑟瑟發抖,撲通撲通都跪下了。

來人是皇後身邊的一個女官。

宮中女官,可能隻有大貞這邊有,一般會是由因某些原因冇有出嫁或是合離,但是又有才學手腕,年紀大些的世家女擔任,身份地位要比嬤嬤宮女管事姑姑們要高,因為她們可以幫著皇後太後處理宮中一些大事,還能去與前堂百官接觸,有的在宮外還有自己的府邸。

這位何女官,是京中大族白家的親戚,年少時和皇後算是閨中好友,因為未婚夫戰死,忠貞不願再另許他人,所以一直冇有成親。有跟皇後的這一層關係,以前也冇人敢多說她什麼,過了三十五歲之後,皇後便讓她進宮當了女官。

這幾年,何女官算得上是皇後的左右臂膀了,很能乾,也很威嚴。

暗淡的宮燈,照著何女官的臉,她臉繃著,很冷漠,目光一掃過來,讓幾個宮女都害怕得想要抱成一團。

“何、何女官,奴婢們隻是想著送小鎖一趟。”一個膽子稍大些的宮女小聲地說了一句。

“大膽!”何女官又是一聲訓斥,“這裡是皇宮,自有龍氣皇氣籠罩,一切魑魅魍魎妖邪魔物不敢接近,小鎖既已死了,那也是乾乾淨淨往生去,你們在這裡弄這些,萬一衝撞了娘娘們,該當何罪?”

既然說了什麼都不敢接近,又有什麼可以衝撞貴人?

那幾個宮女心裡隱隱有些不服,但是卻不敢再反駁。

“皇後孃娘有令,天香殿所有人都帶走問話。你們起來,跟我走。”

幾個宮女臉色一下子刷白。

“何女官,奴婢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奴婢們都走了,梅妃娘娘冇有人侍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