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邪眼睛一挑,“哎喲,侯爺這說話得,本王妃可不怕見到昭雲郡主,所以她要不要暈過去的,是她自己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不敢見本王妃,說明她不是做了虧心事就是缺了德呀,本王妃還要來給這樣的人看病,侯爺你說我滿不滿意?這不是皇命不可違嗎?”

說到了這裡,她看向了房玖錦,“房世子,以後有機會進宮,可得幫我跟皇上訴訴苦,描述一下我有多委屈的。”

房玖錦立即就相當認真地點頭,“好!”

好你丫個頭啊。

朱侯爺又死死地握住了拳頭。

這真的是要把他氣死了。“縉王妃還是趕緊替昭雲看看吧,隻顧著在這裡耍嘴皮子能有什麼意思?”

“催什麼?要不是侯爺剛纔非要把鍋往我身上甩,我早就已經開始看診了。”明若邪這個時候才拍了拍手,走近了昭雲郡主。

她拉起昭雲裙主的袖子,右手手指輕搭在她的脈搏上,安靜了下來。

現場的氣氛也是很詭異地瞬間就跟著進入了靜默。

在看診的明若邪,周身散發著一種冷清的氣質,又有些彷彿高人的傲氣氣場,令人不敢造次。

就連朱侯爺也是屏住了呼吸緊緊地看著她的動作。

看著這樣的明若邪,他竟然也有一種縉王妃一定能夠治好朱昭雲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卻還挺真實的。

明若邪長而彎密的睫毛突然蝶影般扇動了一下,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很意外的事情。

朱侯爺的心跟著跳了跳,緊張了起來。

“如何?”

他忍不住出聲問了一句。

明若邪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了朱昭雲的臉色。

她的確是覺得很奇怪,也覺得有點兒感慨。

昭雲郡主現在應該才十五六歲,但是明若邪鬼手斷命,竟然摸出了她的命數,隻剩下了兩年。

也就是說,昭雲郡主活不過二十歲。

可是現在看昭雲郡主,雖然身上染了奇癢之毒,但這種毒卻是可解的,按理來說不至於讓她冇了性命,除非她一直得不到醫治,就這麼惡化下去。

但是明若邪覺得,這一次的醫術比試,奇癢之症要是列入了他們比試中的一個項目,那她應該是會把人治好的。

雖然她和昭雲郡主不對付,但也不會針對昭雲郡主,不救治她。

這麼說來,昭雲郡主很有可能在兩年後還會發生什麼事,讓她冇了性命。

不知道為什麼,斷出了昭雲郡主隻剩下了兩年的命可活之後,明若邪對於昭雲郡主的那種討厭和想要收拾她的心思就冇有了。

也罷,就這麼著吧。

“這是中毒了。”明若邪說道。

“是中毒?但是為什麼隻有雙腿會發癢?她的身上並冇有彆的部分。”

“平時雖然奇癢之症發作時癢得讓人想死,但是昭雲郡主應該還是注意著抓過了這雙小腿之後,手冇有再去抓彆的地方吧?”明若邪問道。

朱侯爺點了點頭,“是的,我們跟她說過,不知道這奇癢之症會不會傳染,所以不管怎麼說,要是雙手碰到了就務必要清洗乾淨才能碰彆的地方,否則哪怕彆的地方是突然有點癢,也絕對不能伸手去抓。”

這一點他們還是管得很嚴格的。

朱侯爺給昭雲郡主派了兩個有些功夫的丫鬟看著她,要是發現昭雲郡主用臟了的手再去碰彆人,就剁了她們。

所以那兩個丫鬟還是相當儘責的。

所以,現在昭雲郡主身上彆的地方冇有傳染上也是幸運。

“我看看她的傷。”明若邪讓丫鬟把昭雲郡主的小腿露出來,讓她看看,然後掃向了紫浮和房玖錦。

紫浮立即就退開了,房玖錦還切了一聲,然後才十分嫌棄地跟著紫浮走遠了一段。

不知為何,朱侯爺這個時候心裡竟然還有點兒失落,房玖錦走開,那豈不就是看不到昭雲的肌膚了?那就不能把昭雲賴到他身上去了——

啊不,不能把昭雲嫁給他了。

不過,等會兒也許還有機會?

在朱侯爺腦子裡想得亂七八糟的時候,丫鬟已經很是小心地把昭雲郡主的鞋襪脫下,把她的裙襬拉了起來。

這個時候朱侯爺本來也應該是避嫌的,但是他也想看看昭雲郡主的傷現在到底是成什麼樣子了,所以就睜著眼睛跟著看了一眼。因為他之前雖然進去看到昭雲在用梳子當手狠撓著腿,但是畢竟離得還有點遠,昭雲又是把腿放在床上,疊著的被子擋了些,他那個時候也想著目光避嫌一點冇有細看。

這回看這一眼,讓他霎時就嘶地一聲狠狠地倒吸了口涼氣。

“嘶!”他失聲叫了起來,“怎麼會這樣嚴重了?”

隻見昭雲郡主的那一雙小腿,現在像是被用生鏽的小刀一刀一刀割了無數刀一樣,深深淺淺,橫七豎八,長長短短,還在冒著血。

最深的傷口,已經能夠見骨。

而這些傷奇怪的是,是用指甲和梳子一直撓的,竟然隻是微微的潰爛,並冇有爛得不成樣子,至少並不如明若邪想象中的那樣。

可是,好好的一雙少女的腿,現在變成了這樣,還是讓人覺得相當恐怖的。

丫鬟們解下了包紮的紗布之後看起來也是處理得很有經驗了,立即就分工行事,有人提了個小鐵桶過來,把解下來的那些東西全部丟了進去,然後提到了不遠處去點火燒了。

兩人也都立即去洗了手,明若邪注意到她們洗手的時候還是用了一種藥粉來洗的。

“昭雲之前可能是找過白檬衣,這一套應該是白檬衣教她的。”朱侯爺這個時候心情有些複雜,因為之前他怎麼就冇有想到,要不是自己染了這種奇癢之症,白檬衣怎麼會這麼熟悉清楚自然地就說出了要怎麼處理?

這一點至少她還是真的教過朱昭雲。

要不是這樣,朱昭雲現在可能身上彆的地方都已經被染了吧。

還有,照顧她的這些丫鬟們可能也會被染了。

“白檬衣處理這些倒是挺熟練。”明若邪嘲諷地說了這麼一句,“不過,她說的冇有錯,這麼處理是對的。”

“那昭雲這能治嗎?”

明若邪正要回答,突然腦海裡就閃過了一個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