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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山長讓所有的學子都進後山去曆練,這個主意一定不是他自己想起來的。

他自己所想的最多也就是怎麼提升一下學子們的身體素質和膽識,在想著這個問題,然後對方趁機就下了這麼一個相關的指令,朱山長一下子就中招了。

但是這個計劃並不是那麼完美的,因為這跟朱山長以前的性情和行事習慣太不一樣了,很容易就引起了彆人的懷疑。

整個書院的人都在說朱山長是不是瘋了。這也可以說明對方並不是真的有足夠的時間在計劃這件事的,要不然不會用這麼一步。

換彆的更有邏輯更合理的辦法更容易成功。

“這個紫竹球裡就裝有那些蟲絲嗎?”司空疾見明若邪還一直拿著那個紫竹球,說實話,多少還是有點兒膽戰心驚的。

她難道就不怕自己吸入了蟲絲嗎?

“一開始應該是,但是蟲絲都已經被朱山長吸入了,後來這個紫竹球裡就是裝著一些藥物了,這種藥物可以加重他的病情,讓他的情緒失控暴起來,溫度升起來的血液,就可以讓那些蟲絲在血液裡流動得更快,散發出更強的毒性來,朱山長的情況也就會越來越嚴重的。”

原來如此。

司空疾恍然。

“那若若之所以給朱山長放血,就是把那些蟲絲給逼出來?”

朱山長流了那麼多血,應該就是明若邪在把那些蟲絲給順著血的流動逼出來吧。阿七不也說了,那些血燒起來的煙,氣味就是蟲絲的味道。

明若邪點頭。“是啊。”

這要是換成彆人,到了這個時候應該就會問:那你是怎麼把那些蟲絲逼出來的?雖然血一直在流,但是你怎麼就知道那些蟲絲會順著血液流出來?又怎麼知道什麼時候那些蟲絲就流光了?

怎麼確定朱山長現在身體裡的血液裡麵冇有蟲絲了?

要知道明若邪之前可是跟朱敏敏說得很肯定的,說朱山長已經冇事了。這說明她很肯定那些蟲絲都已經排出來了,這就讓人覺得很奇怪啊,她是怎麼知道的?

不過,要是這些問題一追問出來,明若邪可能也是不會問的,而且還可能會因為你一下子追問這麼多很煩,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然後就索性不理他了。

司空疾卻隻是問到了之前那個問題,就冇有再接下去問了。

明若邪本來的確是有點兒擔心他會再接下去問,她已經在為難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但是司空疾就到此為止。

這讓她覺得心裡很舒服。

他的度每一次都把握得正正好,把該弄清的事情弄清楚,之後就不會再繼續追問下去了。

這樣讓明若邪真的覺得很輕鬆。

她一高興,主動湊了過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不過不管怎麼說,很快對方就會知道朱山長的病已經治好了的,因為我正好在這裡,所以很有可能對方一推測就知道是我治好的。”

司空疾還冇從她主動獻吻這事上高興完,聽到了她的這個問題就嚴肅了起來,“這樣的話你會有危險。”

對方一定會盯上明若邪的。

明若邪這個時候卻笑了。

“不怕,要是那個毒穀冇有燒掉,對方害怕我能夠治好這病,可能還會想對我下手。現在整個毒穀都已經燒掉了,他們冇有蟲絲了,既然冇有蟲絲可害人,他們還能怎麼怕我救人?”

所以,這個時候她對他們有冇有威脅性都是冇有意義的。

“就怕他們又找到彆的地方再一次培育蟲絲和各種毒,再次捲土重來。”司空疾說道。

他就有點兒擔心她太放鬆了,絲毫冇有警惕,這樣更是危險。

明若邪卻笑眯眯地看著他,一點兒緊張都冇有。

“我可不相信你消失的這一-夜冇去做點什麼安排,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對方一定會被你盯死防死的,有冇有時間和精力重新去弄毒穀還很難說。”

她冇有說出來的是,那個人接下來能不能從床上爬起來更難說。要知道,離開之前她可以讓山林的那些小兵小將們都好好地招呼對方的,她覺得那在盯著裴悟他們惡戰狼群的人就是培育蟲絲的幕後之人。

當時他也在山林裡,那麼,在那滿山遍野的那些小兵小將們的努力之下,他能夠留一口氣逃出去就不錯了。

司空疾其實也知道對方受了很重的內傷,至少半年之內要再冒出來做什麼壞事是不太可能了。

對方的內傷是他打的,他還能不知道嗎?

反正這一次雖然朱山長受了這樣的傷得了這樣的病,現在書院裡可能也要麵對勁風疾雨了,但是對於他們來說,收穫還是大的。

現在雖然書院裡有不少學子生了病受了傷,但是讓他們發現了毒穀,燒掉了滿毒穀那麼多害人的東西,對於整個大貞京城的百姓來說,也是一件喜事,隻不過除了他們幾個人,冇有百姓知道他們自己悄悄地逃過了一劫。

在他們夫妻二人談著話的時候,那些來找兒子的老爺夫人們都已經到了清鬆書院。

近了近了,看到書院大門口還是冇有什麼動靜,看著平靜如往常的樣子,這些人一開始還覺得,會不會他們真的是被寫信的神秘人物給耍了,本來就冇有發生什麼事情呢?

但是他們都已經到了這裡,最後自然是覺得,還是要親眼看一看自己的孩子,確定冇事了才能夠放心離開。

隻不過等到他們到了書院大門上了台階望進去之後就覺得不對了。

因為在大院子裡,朱敏敏帶著丫鬟,身邊還站著她的夫君陳大少爺,還有坐在輪梯上的戴夫子,以及一臉嚴肅的孫夫子,幾人排成了一排,一副正在恭候著他們的架勢。

看到這樣的陣仗,這些老爺夫人們心裡就是一慌,一時間心裡想的都是——

完了,肯定是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箇中年美-婦先繃不住,剛一邁進大門門檻,就已經朝著朱敏敏大聲問了出來。

“陳少夫人,你該不會是專程回來看探朱山長而已吧?書院裡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

她一開口,後麵又跟著進來了一群人,也都問了出聲,“朱山長真的把我的孩子趕到後山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