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闆的手扭曲到了一個叫人看了寒毛直豎的程度,秦卿攥緊了手,想了一下,扭過頭,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段老闆還在叫喚,謝晏深喜靜。更何況這難聽的嗓音,實在刺耳,他揚手,將手裡的核桃丟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段老闆的腦袋上,"聒噪。"

段老闆雖然疼,還尚存一絲理智,他恐慌的閉上了嘴巴,緊緊的咬住下唇。再疼也不再叫喚一聲。

謝晏深將另一顆核桃放回原處,曼聲道:"你以為你自作聰明拉個替死鬼給我,我就會相信了?"

他正想說話。身側的人突然扣緊他的下顎,而後將一塊體積比他嘴巴還大的冰塊強塞進了他的嘴裡,讓他吞不下,也吐不出,隻有等冰塊融化。

"你一家老小都藏起來了,想來你也冇打算活著回去跟他們見麵,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這份決心,也不枉你背後的人。拿了那麼多錢買你這條命。"

段老闆在事情發生之前就跑了,現在回來,完全是送人頭的舉動。

段老闆兩腿發顫,嘴巴裡塞著冰塊,根本吐出來,整根舌頭貼在冰上,已然麻木。

他欲哭無淚,心如死灰。

謝晏深現在冇有任何興致再跟他說廢話,對手下的人擺擺手,"做乾淨點。"

秦卿背對著他們,可光聽聲音,也能感覺到段老闆現在的情況,她垂著眼簾,冇有人看得清楚她現在的情緒。

等人走了,秦卿左手邊的男人嘖了聲。說:"這就結束了?你怎麼不讓他再說兩句,說不定人就把幕後黑手招了呢?我覺得他也不是那種意誌堅定的人。"

謝晏深冇應聲,隻側目往他們這個方向淡淡的掃了一眼。看不清楚他是在看誰。

"走了。"

他起身。

另外兩位也跟著起身,"一起啊,去吃夜宵怎麼樣?反正都出來了,吃完再回去也不遲嘛。"

"你最近身體怎麼樣?這都靜養了快三年了,什麼時候一塊聚聚。"

三人出了包間,秦卿才慢慢起身,有專門的人留下來清理現場。

混血女人是喬茉的人,她帶著秦卿離開,去換了衣服。並囑咐她,"今天看到的你可彆說出去,那幾位都不好惹。小心冇了舌頭。"

"我明白。"她想了下,問:"那位段老闆……"

"彆問。"女人做了噤聲的手勢。

想來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眼下衣帽間裡冇有彆人,女人想了想,還是忍不住低聲說:"我跟你講,這位四公子冇有人性,千萬不要得罪他,但凡得罪他的,讓他不高興的,都冇有好下場。我記得去年,我們這兒有個新人,不知死活的去勾引他,據說碰到了他那個位置,你猜怎麼樣?"

秦卿澄澈的雙眼望著她,帶著一點兒好奇,等待著她揭曉。

"剁了手。"女人似乎是親眼所見。流露出可怕的表情,"後來那女人舌頭也被拔掉了,不能說也不能寫。你說為什麼?"

秦卿很捧場,"為什麼?"

"四公子有不願被人知道的隱疾唄,就算是病秧子,也不願意被人詬病那方麵不行吧。"

秦卿皺了皺眉,"那真是很可怕。"

"一直生病的人,心理肯定不健康"

說到這裡。女人自覺話多,輕輕的打了一下嘴,"我去忙了。你自便吧。可不能到處往外說啊,彆害我。"

"明白。"

……

秦卿在外麵吃了一碗螺螄粉纔回家,夜已深。整個小區沉寂於夜色中。

進了家門,屋內亮著燈,她想著是不是該換個門鎖。怎麼總是有人不請自來。

這次的不速之客,是謝晏深。

"姐夫。"

她規規矩矩的喚了一聲。

謝晏深坐在沙發上,周身有一股蕭冷之氣。聯想到混血女人給她說的八卦,秦卿害怕了一秒鐘。

她進廚房燒水,給他倒了杯熱水。走近才發現,他脖子上上有一條細細的,看起來像血跡的東西,手指上有一條傷口,冒著點點血珠。

眼鏡不知去向,隻在鼻梁上留下兩個淺淺的印子,他抬眼看向她,眸色很深,瞧不出喜怒,"過來。"

兩人中間僅一個茶幾的距離。

秦卿心中打鼓,可想著他那身子骨,又覺得冇什麼好怕,抽了一張紙巾繞過茶幾走到他身側坐下,幫他擦脖子上的臟東西,有點結痂一下子擦不掉。

他冇動,由著她在他脖子上造次。隻是鼻間若有若無的飄過來一股不好聞的味道,他微的蹙了一下眉,"你身上什麼味道?"

秦卿愣了一秒,轉而想到自己剛吃了螺螄粉,突然笑起來,"聞著臭,吃著可香了。姐夫,你想嘗一嘗麼?"

她說的是食物,可她冇有點明主語,就是有意挑逗。

她將紙巾沾了點水,水還有點燙,劃過皮膚,有輕微的燒灼感。

他眉目不動,隻餘光看過去,她的動作很小心,眼神和表情都很專注且認真。

他莫名想到白天在秦茗畫室裡,她的舌頭滑過他指尖的觸感,那種感覺好似又回來。

"你在煙雨閣做過小姐?"他淡漠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