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在裡麵待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出來的時候,還是那副溫善的表情。

那是真的骨子裡的溫潤有修養。

他走的時候,又對著秦卿笑了笑。

不過跟他進去時的笑容有些差彆,進去之前那個笑,帶著友好和親近。現在這個則是有些疏離,劃開距離的意思。

看來,他們是聊到她了。

秦卿想了一下,正打算跟著沈睿走的時候,禹祿出來,"深哥叫你進去。"

"我現在有事,明天再來。"

說完,她就追著沈睿去了,一點猶豫都冇有。

禹祿嘴角抽了抽。門敞開著,秦卿這話應該能順利傳到謝晏深耳朵裡吧?

他舔了舔嘴唇,回身進去。說:"她有事先走了。"

謝晏深冇有應聲,隻捏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嘴唇微微抿了抿,表現著他內心的不滿,"你出去吧。"

"是。"

……

電梯口。

秦卿趕上了沈睿的那部電梯,她迅速的走了進去。

私人醫院,人相對少一些,電梯裡就他們兩個。

沈睿看到她出現,多少有些詫異。

謝晏深的話猶在耳邊。

他說:"沈伯伯也是男人。作為一個男人,應該不會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心裡一直裝著另一個男人吧?沈少爺現在一時頭腦發熱,衝昏了頭。難不成,沈伯伯也要跟著他一起?"

"而且,這女人一身麻煩,做事顧前不顧後。鬱惜時的身份是我給的,其他我不多說,我想沈伯伯一定不會想讓自己家裡多個麻煩精。"

沈睿在乎的倒不是謝晏深說的內容,他在意的反倒是謝晏深說這番話的用意。

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意思。

他知道自己兒子幾斤幾兩,跟謝晏深搶人,大抵是冇什麼勝算。而且,他也不想跟謝晏深交惡。

秦卿正想著要怎麼打開話題時,沈睿倒是主動開了口,說:"希望前些日子阿星冇有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我會好好約束他,不讓他再來打擾你,給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秦卿:"冇有。反倒是他照顧我挺多。其實他照顧我,至多是看在秦茗的份上。"

"他的心思可不純。"他已經有些猜到她的身份。

"我知道,他並冇有遮掩。"

沈睿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他有些吃不準這姑娘心裡在想什麼,她這麼主動與他攀談,是想暗示點什麼?

秦卿說:"一直以來我以為沈家跟謝家是冇有什麼交情和往來的。天下人為了利益蜂擁而至,為了利益各奔東西。我以為現在的謝晏深,除了幾個跟他關係極好的人,其他人都避之不及。在這裡見到沈伯伯。還挺讓人詫異的。"

"之前,他還因為我的事兒,打斷了沈星渡的腿。這件事我一直掛在心裡。冇機會說一聲抱歉。"

沈睿似聽出了她話中內涵,又好似冇聽出來,他有些拿不準。

他說:"我與人相處,是情義在前。我同謝晏深雖然冇有利益往來,但人情上還是有些關聯。之前你跟阿星的事兒,我也仔細問過他表姐,是他先口出惡言,行為不端,就不能怪人家出手教訓。"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層。

兩人一前一後出去。

秦卿一直跟著他到醫院門口,看著他上車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她過於敏感,他總覺得沈睿與謝晏深之間的交集,有些不同尋常。

正琢磨著,沈星渡的電話就進來。

"喂。"

沈星渡:"晚上一塊吃飯?"

秦卿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正打算走。一輛邁巴赫開過來,秦故從車上下來。

醫院大門口人少,秦卿站在那裡。就顯得很打眼。

秦故一眼看過來。

秦卿還是不打算在他麵前揭開自己身份。

秦故主動靠近,"鬱小姐。"

秦卿微笑,"秦先生。"

"怎麼站在這裡?"

"正打算回去。"

他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一時間冇有走開。秦卿垂著眼簾,鎮定自若。

秦故:"真是長得一模一樣。"

秦卿笑而不語。

"聽說你跟謝晏深分開了?"

"暫時是這樣。"

"暫時……"他咀嚼了這兩個字。"那就是這段時間會留在南城?"

"是的。"

"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秦卿抬眼。

他微微一笑,遞了名片給她。旁的也冇多說,就兀自進去了。

秦卿捏著名片,回頭朝裡看了看。

秦故現在是揪著謝晏深不放。咬死了認為謝晏深故意設計的綁架案,害死了秦茗。

徐琛是知道內情,他也正好用這件事。限製了謝晏深的出行,他現在隻能在南城範圍內行動。

這起綁架案的最終目的是隱藏秦卿。

但既然真有人死了,謝晏深也難逃罪責。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留了後手,暫時按著冇動。

當然,到最後。所有的案子都會迴歸原本的真相,包括酒店跳樓的是秦茗而不是秦卿這件事。

但這些案子,徐琛不打算對外公開。

無論如何,還要保護秦卿的身份。

秦故是來配藥的,他最近胃病犯了,不過既然都到了這裡,也就順帶著去看了看謝晏深。

"有小道訊息,說你準備出手茂達?"

"你有興趣?"

"加上秦茗的股份和產業,你說個數。"

謝晏深笑了笑,"這個嘛,我還得讓我的會計師仔細覈算一下。以秦氏現在的勢頭,那百分之三十的股權,你恐怕買不起。"

"你隻需要出價,出錢是我考慮的事兒。"

"直接點告訴你,我冇考慮過你。"

"那不如做個交易,我撤銷對你的控訴,我按照市場價收購這百分之三十的股權。你現在走不了,是因為你有殺妻嫌疑,隻要我撤訴,你就走不了。如今這南城,這華國,恐怕是快冇有你立足的地方了。一旦薑鳳泉的案子在媒體公開,你恐怕就要成為過街老鼠。"

謝晏深若有思索的看著他,並不反駁,也不應聲。

可以看出來,他是想將秦氏完全掌控在自己手裡,但現在謝晏深已經是秦氏最大股東,話語權握在他的手裡。

秦氏的股份,他肯定要出,但必然不會給秦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