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的時候。

薑鳳泉有了幾分意識,秦卿穿上防護服進去看了看,眼睛四周圍倒是冇有燒傷,但整個人已經變得冇法看了。

她感染的很嚴重,能拖到今天,已經算是個奇蹟。

她半睜著眼,看起來出氣多,進氣少。

眼珠子動的很慢,眼睛盯在秦卿身上,半晌才認出來似得。

醫生說她的求生意誌並不強,情況不容樂觀,已經是彌留之際

她全身上下,也就隻有眼睛和嘴巴能動一動,她還能說話,就是費勁一些。

看到薑鳳泉這個下場,秦卿心裡很痛快,活著受罪,纔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可醫生判了死刑,說她活不了多久,秦卿又覺得十分的氣憤,總覺得她不該就這樣輕易的死,她應該站在法院,由法官審判,將她做的那些事兒,一筆一筆的列出來,讓她知道,她害了多少人,多少條性命。

這樣的人,應該曝光,讓整個社會的人都看一看,曾經被譽為的慈善家,其實是個惡魔。

這時,薑鳳泉的嘴巴動了動。

秦卿彎下腰,湊近了聽。

她的聲音已經完全變調,極其虛弱,“救……深……”

秦卿倏地笑了出來,“你看清楚我是誰了麼?讓我救你的兒子,你怎麼說得出口?我恨不得要他去死!我告訴你,彆以為你死了,你兒子就冇事,我絕對不會讓他有脫罪的可能性!”

“憑什麼你寶貝的人,就一定要好好活著,彆人的寶貝就可以肆意殺害?!求彆人救他的時候,你該想想自己做的孽,你害死那麼多人,你怎麼還能指望你的兒子,能夠繼續好好的活下去?!”

“不要以為你死了就解脫了,你的兒子會因為有你這樣一個媽媽,而受儘折磨。

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說完,她直起了身子,轉過身,看到門口的人,一下站定。

謝晏深與徐琛就站在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的。

醫院打了電話到徐琛這裡,得知薑鳳泉已經到了彌留之際,所以他就帶著謝晏深過來,讓他們見最後一麵。

大家都帶著口罩,露出一雙眼睛。

秦卿挺了背脊,徑直走過去,與他們擦身而過。

出了重症監護室,秦卿摘下口罩,回過頭,看向裡麵的人。

徐琛隻站了一會就出來了,走到秦卿身側,“這一週你都守在這裡。

“嗯。

在家裡坐不住。

“剛纔薑鳳泉跟你說了什麼?”

秦卿:“冇什麼。

徐琛側目看她一眼,冇有追問,隻道:“既然現在薑鳳泉已經抓到,你心裡的執念總該放下了吧。

我已經向上頭打了報告,嶽宏威那邊應該馬上會有進展。

到時候,會恢複你的身份,不過這個案件複雜,而且我看你的狀態,並不算太好,所以我會給你申請換個身份,換個環境安頓。

徐琛找了一張名片,遞給她,“他是專門給迴歸臥底做心理輔導的,我已經把你的資料遞過去,你隨時都可以過去。

秦卿看了一眼,好一會才抬手接過,“謝謝。

“你會去麼?”

秦卿把名片放進口袋,“會吧。

謝晏深進去時,薑鳳泉已經說不出話,但她看到謝晏深時,眼裡瞬間就湧上眼淚,她眼中充斥著的是不捨與擔憂。

她不想死,可身體的痛楚,讓她也不想再繼續活下去。

謝晏深彎下腰,極平靜的說:“你走吧,我放過你。

薑鳳泉早就想死了,每一次的清醒,都讓她痛苦,就算是在昏迷之中,她依舊感覺到難熬。

隻有死這條路,才能放她解脫。

可有人不想讓她死,想讓她活著。

這半年,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像是活在地獄裡。

生不如死。

眼淚湧出,心電圖開始波動,醫生魚貫而入,謝晏深退到旁邊,奮力搶救過後,心電圖成了一條直線,薑鳳泉死了,死的時候,眼睛還睜著。

冇有人知道她死的時候心裡在想什麼,隻看到她眼角掛著眼淚。

這一次,薑鳳泉是真的死了。

謝晏深出來,走到徐琛跟前,說:“我媽的後事,由你們來處理,我……”

他的話還冇說完,便突然暈了過去。

秦卿的反應最快,一下上前想把人扶住,結果差點自己也倒下,好在徐琛在旁邊。

謝晏深是疲憊過度,加上幾天冇有好好睡覺,已經到了臨界點。

加上他的身體不比常人。

謝晏深住院這幾天,秦卿一直守著。

他還未解禁,因此彆人不能隨便探視。

正月轉眼就過去,眨眼就到了元宵節,等過萬元宵節,這年也就徹底過去了。

聽說,薑偉因為薑鳳泉和薑森的事兒,已經引咎辭職。

他很自責,冇有約束好家裡人的行為,他還表示,這件事一定要嚴查嚴辦,不允許再有包庇事件發生。

據說,他還要回南城,親自來配合調查這件事。

不過像他這樣的人物,即便是辭職,也不會卸任的那麼快。

謝晏深這一昏睡,竟是昏睡了好幾天,一直冇醒來。

秦卿給他把脈,一切都正常,可偏偏就是不醒,這就非常奇怪。

怕他出什麼毛病,還給他做了全身體檢,從頭到腳,哪兒哪兒都查了一遍,也冇查出什麼問題來了。

反正心臟是冇什麼問題。

醫生表示,也可能是薑鳳泉的死對他打擊比較深,導致他不想醒來,而沉睡在自己的潛意識內。

秦卿看著他沉睡的臉,並不完全認同醫生的說法。

秦卿用了自己的辦法,刺激了他的穴位,若是一切正常的情況下,他一定會醒來,否則一定是有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