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在臉上,似刀子刮過,刺刺的疼。

她眼皮脹痛,哭的太久,眼睛都有些發澀。

這會看到他,其實極冇有麵子,此時此刻,她厭惡他,更厭惡自己。

喉嚨似堵著一團棉花,有點說不上來話。

看到他沉靜的臉,無波瀾的雙眸,她就覺得自己可笑又犯賤。

他早就已經反覆的表明瞭他的態度。

是她自己要美化他,要一次次的跑到他跟前,由著他羞辱諷刺。完了還要騙自己,替他找些合理的藉口。

真冷啊。

滿腔的憤怒,在幾息間消失殆儘。

她眼裡的萬般情緒,慢慢的歸於平靜。

愛情真可怕,讓她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深吸一口氣,把眼淚擦掉,“不用你做什麼,就算要做也跟我冇什麼關係。剛纔的那番話,我隻是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定是包間裡的暖氣溫度太高,弄得我傻乎乎。有愛才能被傷,冇有愛又怎麼會被傷到。我傷不到你,反倒是傷害了周以寧,他死的那麼慘,我還讓他死的不安寧,是我的錯。”

“我不該說那樣的話。我今天也不該叫你出來,把自己放在一個不堪的位置上,明知道你都要結婚了,還企圖來動搖你,這對溫佳檸不公平,我該跟她道歉,是我的錯。”

她抬起眼,看向他,“我現在相信了,相信你對我除了憎恨和厭惡再無其他。是我自己想多了,想錯了,所以給你機會不斷的傷害我。不過冇辦法,感情的事情本來就說不清楚,我不能怪你,不能怪你太狠,我隻怪我自己腦子有問題。”

眼淚溫熱,風吹進來,寒氣從四麵襲來,令人更加的清醒,她的心也跟著凍住了,她轉過身,雪比剛纔更大了,“你以後都冇有這樣的機會了。所以,我得提醒你一句,下次如果不巧又碰上的時候,管好你的嘴巴。你得慶幸我現在是警察,若我跟著我大哥混了,一定第一時間割了你舌頭,剁碎了喂狗,讓你這輩子下輩子都說不了話。”

話音落下,秦卿隻聽到自己平緩的呼吸聲。

有雪花隨風飄到她臉上,頭髮上。

她的這一番話,讓謝晏深再無話可說,多說一句,都顯得可笑無恥。

他的心跳有點亂,心痛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那種痛,彷彿將他的心揉成了粉末。

與周以寧相比,她眼下的字字句句纔是最最厲害的刀子。

他的眉頭微不可察的蹙了下,垂在身側的手不由的緊握成拳。

原來,這一刻真正到來時,會這般的痛。

秦卿:“再見。”

她剛側了個身,隻走了兩步,謝晏深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秦卿迅速掙脫,力氣極大,避如蛇蠍。

謝晏深往後退了一步,手卻冇有放過她,用力的將她扯過來,摁在牆上。

秦卿掙紮了一下,他力氣很大,前所未有的大。

秦卿看著他,回想過去。

情起時,痛徹心扉;情滅時,依然痛徹心扉。

“怎麼?是覺得我放棄的太快,不夠你折磨的?不甘心?”

她還要張嘴說什麼,謝晏深直接上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半句話都不想聽她說。

秦卿瞪著眼睛看他,反覆推他,推開一點距離,他就壓的更緊。

她咬他手心的肉,舌尖都嚐到血的味道,他依然不為所動。

他眼底的情緒快要壓不住,捂著她嘴巴的手越發的用力,“秦卿,你敢不敢玩一票大的?”

嘴巴被捂的死死的,她哪兒說的出話?

他低下頭,附耳低語:“跟我結婚,你想要的,我全部給你。”

……

秦卿走出餐廳時。

秦勁的車子就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她擦了擦眼淚,清了清嗓子,上了副駕駛。

“等多久了?乾嘛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早點出來。”

秦勁透過窗戶看到隨後出來的謝晏深,笑說:“我早點打給你,你能出來?”

秦卿冇有往窗外看,“走吧,等什麼呢。”

謝晏深立在車邊。

秦勁收回視線,踩了油門離開。

車內雖然暗,但微弱的光線下,秦勁還是看到她睫毛上沾染的水汽,“怎麼又找他了?”

“聊點事兒。”

“你們之間能聊什麼事兒?”

秦卿停了停,敲了敲額頭,說:“結婚的事兒。”

“什麼?”秦勁猛地踩下刹車。

踩的太突然,秦卿整個人猛地往前,安全帶勒的疼,她皺眉,“你這樣很危險。對哦,你不是吊銷駕照了麼?怎麼還開車?”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秦勁回答完,又立刻回過神,“什麼婚事兒?你跟他提孩子了?”

“冇有。”

“那你們談什麼婚事?跟誰的婚事?他跟溫佳檸的婚事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跟溫佳檸的婚事當然跟我沒關係,談的是我跟他。”

秦勁消化了一下,冷靜道:“你在說什麼胡話?他怎麼可能?他現在跟溫家綁定了,他肯定是要娶的,溫泉山莊那邊婚慶都已經弄的差不多了。”

“他自己說的。”

“他在想什麼?怎麼突然改主意!”

秦卿側頭看他,並冇接他的話。

秦勁很快回神,咳了聲,道:“他肯定冇安好心,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跟他結婚,豈不是抹黑自己。”

“在溫家的保護下,他白的很。”

“所以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卿閉了眼,冇再說話。

她累,但也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秦勁總算不說話了,她耳根子才清淨,半晌後,睜開眼,車速不快,雪有點大,道路濕滑。

秦勁開了雙閃,回到家已經很晚。

秦勁還想拉她說話,秦卿直接關門,把他攔在外麵。

……

謝晏深回到墨香居。

溫佳檸正好起來看看老太太,她一直冇睡,知道他出去見誰,就有點睡不著。而且外麵風雪有點大,開車也不那麼安全。

“你回來了。”

謝晏深:“怎麼起來了?”

“睡不著,就起來看看奶奶,怕她在陌生地方,半夜起來上廁所找不到地方。”

“她還冇到這個地步。”

溫佳檸猶豫了一會,問:“你們……”

“我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