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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剛落,司穆宸眼底劃過一道淩銳,眉眼壓下,“你說什麼?”

“你不是認為我缺錢嗎。”

秦霏雪麵色不改,像是大方承認,“我正好缺個幾百來萬,司二少不如也勉勉強強借我吧,反正這些錢對司二少來說,不就是揮揮手的事。”

司穆宸看著她,一雙淩厲眉眼,如利劍鋒銳,“你認為你值這麼多錢嗎。”

儘管平靜,秦霏雪卻能感受得到,他眼裡迸發的那抹寒意,見血封喉。

估計是談到錢,敏感。

她是開玩笑,但對於司穆宸多疑敏銳的性格,對開口跟他談錢的女人,怕是冇什麼好感。

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這。

人站在榮華富貴的高處,最容易看到虛情假意的東西,這倒也不怪他刻薄了。

秦霏雪轉過身,停頓幾秒,兀自發笑,“值不值不是你說的算,每個人都是無價,不是可以用錢衡量的,再有錢,也有買不到的東西,何況我缺不缺錢,那本身跟你沒關係,不是嗎。”

他板著臉,“強詞奪理。”

秦霏雪聳肩,“我隻是實話實說,你認為我缺錢,誰會認為自己不缺錢呢,你敢說借,我就敢說要,再說了,話是你提的,又不是我求著你。”

“秦霏雪!”

不等他說話,秦霏雪邁步離開。

司穆宸很是惱火,偏偏她三言兩語就能激怒他,好像,她生來就是克自己的。

他看不透秦霏雪這個女人。

她的心思不簡單,卻也不複雜,像一團迷霧,變幻莫測;當你認為她是那樣的人,轉眼她又是另一副摸樣;當你想要看穿她,卻發現無論何時都看不清。

對她不好,她不痛不癢。

對她好,她不領情。

簡直能氣死人。

這邊,偌大餐廳裡,隻有薑暖暖跟夜修堇兩位客人。

顯然包了場。

白色桌布上擱置精緻餐具與玻璃酒杯,點了玫瑰香熏蠟,複古的全銅吊頂與壁上精美的油畫,繪織濃烈色彩,美輪美奐。

夜修堇替她擺盤,將她最愛吃的移到她麵前,忽然,迎麵送到嘴邊的,是她遞來的蝦肉。

他頓了下,笑意更濃,“這還是暖暖第一次動手剝蝦餵我。”

薑暖暖小聲嘀咕,“主要之前也冇機會啊…”

她跟夜修堇單獨吃飯的時間,屈指可數,大部分吃飯時間都有人在場。

想到這,她驀地發現跟夜修堇似乎就冇有過一場正式的約會。

在她稍稍走神之際,指尖觸感柔軟,溫柔,她回過神,夜修堇含住那塊蝦肉的同時,輕輕咬她指尖。

一股電流,讓她心底都酥麻。

她下意識抽回,張望四周。

瞧她耳根都是紅的,不禁逗,夜修堇笑得更深。

比起她的小緊張,他倒顯得平靜自若,“簽約公司了嗎。”

她點頭,“簽了一家新的娛樂公司。”

想到什麼,她咬著叉子猶豫幾秒,“修堇哥哥,如果我接到感情戲,你會不會生氣啊?”

夜修堇停頓幾秒,抬了抬眼皮,“會吃醋,但不阻止你。”

她既選擇進娛樂圈,這些都是避免不了的,不過,隻有怯懦的人纔會擔心彆人能將自己心愛的女人奪走。

他不反對薑暖暖進娛樂圈,不反對她接感情戲。

她想做任何事,他都支援。

哪怕她需要他,他也會隨時站在她身後。

他不是冇有私心,他的私心便是給予她足夠的安全感與信任,無限縱容她,寵著她,直至她離不開自己。

若她膩了,他就玩欲擒故縱,若離若即,吊著她。

冇有他不會的手段,隻有她意想不到的招數。

薑暖暖哪知道自己其實早已經被他吃得死死的。

但男人肯理解女人的這份職業,能做到這麼體貼大度,寬容,即便是她,都無法不感動。

這不,她立馬做出決定,“修堇哥哥,為了不讓你吃醋,我儘量不接有親密戲份的。”

他信任她,那她也得做到讓他信任。

他嘴角輕勾,撩起眼皮,“安慰我嗎。”

“我是認真的!”

“好。”他笑得更深。

傍晚,夜修堇送她到辛頓彆墅區,車子泊在大門外,她推門的手頓住,轉頭,“修堇哥哥。”

夜修堇慵懶迴應,“嗯?”

下一秒,薑暖暖撲到他身前,在他嘴角烙印。

典煜朝後視鏡看了眼,嚇得趕緊移開視線,望向窗外。

夜修堇微微怔住,僅幾秒,他掌心扣住她後腦勺,覆蓋在她唇。

纏繞好片刻,兩人才分開。

薑暖暖的臉頰,紅似現時天邊的晚霞,察覺到脖子的冰涼,她不經意低頭,愣住。

銀色的鏈條掛著一枚粉色鑽戒。

夜修堇將她圈在懷,抵在她耳畔,“另一枚戒指在我手裡,暖暖,要一直戴著它,不準摘下,否則,我會懲罰你的。”

薑暖暖握住掛在項鍊上的鑽戒,臉跟冒了煙似的,推門下車,逃之夭夭。

夜修堇半降車窗,望向她消失在庭院裡的身影,指腹輕輕抹過唇角,兀自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