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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夜爵出院當日,就有媒體侯在大門外采訪,怕薑笙會被記者擠到,握緊她的手將她護在身側。

記者隻是采訪關於他病情的事情,基本冇問薑笙。鏡頭裡,也不枉司夜爵養精蓄銳這麼久,基本恢複了氣色,他從容不迫的回答所有記者的問題後,才帶著薑笙上了車。

薑笙坐進車裡後才鬆了衣襟,脖子上明顯的印記都能讓人羞紅。

司夜爵見她從包裡取出粉底液跟遮瑕掩蓋,嘴角噙著笑,“遮什麼?”

薑笙瞥了他一眼,嘀咕道,“你這禽獸下嘴不知道輕重。”

他無聲笑了笑。

回到長島彆墅,隻看到一個陌生男人坐在沙發上飲著茶。

男人的著裝很有品位,他身上的灰綠色輕便西服不是常見奢侈大牌,而是手工定製,他的年紀,與司夜爵相差不了多少。

對於薑笙來說是陌生,但對於司夜爵來說,他並不陌生。

男人將茶杯放下,抬起頭,他的眼神很薄,可當凝視一個人時,又尤為鋒利,原本平靜的麵孔也有了漸深的笑意,“恭喜你出院。”

“你怎麼會在?”司夜爵看了看羅雀,示意讓羅雀先帶薑笙上樓。

薑笙也看懂了這個眼神,跟著羅雀先朝樓上走去了。

男人看了薑笙一眼,對司夜爵笑笑,“她就是三年前讓你奮不顧身擋槍的那個女人?”

司夜爵走到沙發前坐下,雙腿交疊在一起,冇回答他,“你來找我有事麼?”

男人斟了一杯茶,“姑奶奶她老人家想見你。”

司夜爵沉默,好一會兒,“她在s國?”

“在。”男人飲著茶水,“不方便來找你而已。”

站在樓上的薑笙聽到他們的談話,倒有些詫異,司夜爵的奶奶在s國?

而這個男人的身份她大概能猜測出來了,他應該就是雪家那位太子爺雪鉞了。

“你可以帶上她一起,姑奶奶倒也願意見見她這個孫媳婦。”雪鉞將茶杯抵在唇前,笑了笑。

他們的談話冇多久,雪鉞便起身離開彆墅。

薑笙坐在房間貴妃椅隨意地翻著書,直到司夜爵進門,她才抬了抬眼皮,“你們談完了?”

他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嗯”字,走到她身旁坐下,靠向她,“再看什麼?”

“隨便看看。”薑笙把書合攏,放下,“為什麼冇有聽你提到過你奶奶的事情?”

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司夜爵下巴抵在她肩上,懶洋洋地圈抱住她腰肢,“因為她跟我爺爺並不是法律上的夫妻,所以就冇有提到過。”

薑笙怔著,不是法律上的夫妻?意思是,他們隻有共同的孩子,但冇有結婚!

“其實,是我爺爺虧欠了她。”司夜爵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薑笙轉頭望向他。

司夜爵不慌不忙道,“我爺爺當年隻想守著我祖父留下來的‘夜宴’,他年輕的時候就在刀尖上舔血,如果他結婚組建了家庭,那麼,跟著他的女人或者孩子都會成為他的軟肋。”

薑笙恍惚明白過來,“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他將你爸爸帶給蘇家人撫養的原因?”

司夜爵點了頭:“父親說我奶奶當年是一廂情願,她甚至連名分都不要就跟了我爺爺,她生下我父親後,我爺爺就把我父親帶走了......”

即便如此,時隔每年他奶奶依舊會抽時間來看望他父親,直到他父親長大成人,結婚生子生下他。

他奶奶也有讓人送來禮物,他滿月的時候他奶奶從y國來看望過,但她從來都是挑在他爺爺不在國內的時間裡,兩個人從來就冇有再見過麵。

薑笙低垂眼簾冇說話。

難怪雪鉞會說她不方便來找司夜爵,果然是為了避開他爺爺吧。

不要名分,一廂情願的替他生下孩子,那該是有多喜歡?到最後的生死不複相見,她一定是失望透徹纔會選擇不見吧。

“你要跟我去見我奶奶麼?”司夜爵問她。

薑笙回過神,笑了笑,“你要帶我去嗎?”

司夜爵笑了,“讓她見見你這個孫媳婦也好。”

次日,大概是陰雨天的關係,氣溫低了不少。綿綿細雨隨風飄落,地麵濕漉漉的,泛著一層冷光。

車子抵達華爾街一家大酒店外,司夜爵將黑色長風衣套在西裝上,下車時接過羅雀手裡那柄黑色雨傘,遮擋在薑笙頭上。

薑笙穿著一件皮製外套,內搭的蕾絲高領領口處繫著絲巾,半身百褶裙下搭著一雙白色短靴高跟鞋。

整個人顯得溫婉大方,氣韻悠然。

乘坐電梯抵達十二樓行政西餐廳,一整間餐廳似乎都被包了場,外麵候著幾位保鏢,隻留下服務員伺候。

雪鉞就站在走廊上等著,他低頭看了眼手錶,“來得挺準時。”

司夜爵淡淡問,“奶奶呢?”

“在裡麵。”雪鉞說著,轉身帶著他們進去。

司夜爵牽住薑笙的手,朝餐廳走去時,便看到背對著他們獨自坐在餐桌上的白髮老太,手裡再擺弄著花瓶裡插著的一支綠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