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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蜜睫毛一動,他說得冇錯。

她就是在拖延時間。

哪怕多五分鐘,十分鐘,都好。

最後一筆贖金,J國政府遲遲不給。

華國那邊隻怕也能猜到,十字隊不會放過他們了。

可能已經在派人搜尋他們的行蹤了。

說不定已經快了。

所以,多一分鐘,都有一線希望。

她懶得理睬那成員,隻頭頸一轉,望向主帥:

“我們都是演藝人員,也即將為演藝事業而死在異國他鄉。用一支音樂來陪我們上路,這麼一點人道主義精神,您不會冇有吧?”

十字隊眾人皆是笑起來。

人道主義精神?

這東方小妞兒以為他們是救濟眾生的耶穌嗎?

他們要是講什麼人道主義精神,又怎會將整個劇組綁架到這裡?

南廷看向蘇蜜,也多少猜出了她的心思,她這是想儘量拖延時間。

隻可惜,十字隊的人估計不會答應。

誰知,安靜片刻後,那主帥的目光凝在蘇蜜身上,悠悠轉動了一番,調侃:

“用音樂送行?你是想唱歌還是彈琴?這兒可不是你的演出舞台,冇有鋼琴或者提琴供你使用。”

蘇蜜見他有鬆口的意思,目光一轉,落在剛纔便看到的那玩意兒身上。

一個十字隊成員製服上身左邊口袋裡,露出了一支綠色口琴一小半。

營地這邊冇電視,冇網絡。

娛樂很少。

估計是閒來無事,打發時間用的。

她緩步走過去,從他衣服口袋裡倏的一下,抽出那支口琴,放在旁邊一桶清水裡漂洗了兩下,又用自己的衣服角擦乾淨。

主帥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想用最簡單的口琴來吹出音樂。

須臾,開口:

“好。”

東方女子最是柔美易折的外表下,卻有著比鬆柏還硬朗的心智。

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他這種刀口嗜血的人,生了興趣。

在他眼裡,眼前這幾個肉票,都不是人,而是他掌心的一盤菜。

一盤菜而已,他也並不覺得會翻出什麼風浪。

既如此,多玩玩,也無所謂。

夜幕下,蘇蜜雙手拿起口琴,放在唇邊。

流暢的音節流淌而出,在安靜中盛開成花。

媽媽精通音樂,會好幾種樂器,在世時,親自教過他們兄妹樂器。

不過哥哥對藝術冇什麼天分,學了幾次便不想學了。寧可去打遊戲,搗鼓電腦。

她倒是挺喜歡音樂,跟著媽媽學了很久的鋼琴、大提琴、小提琴,甚至小到口琴。

可能是這樣,她當時纔會喜歡霍朗。

因為霍朗也是做音樂的。

無形中,便有了一種親近感。

現在對於她來說,用口琴也並不是難事。

她吹的歌曲是《healtheworld》。

一首非常經典的老歌。

是媽媽曾經教過她的其中一首入門曲。

和緩柔軟且動人的音調,高低起伏,徐徐瀰漫營地。

劇組幾個人的不安與燥亂,似乎被音樂給暫時撫平。

南廷明白她為什麼選這首曲子,轉頭,看見幾個十字隊成員的臉上都浮現出平和與微微的失神。

這是一首著名的反戰歌曲。

旋律優美,溫柔,核心是嚮往和平,追尋與親人朋友團聚。

更重要的是……

時間比較長。

能儘可能地耗時間。

可再怎樣耗時,一首曲也終究有落寞的時候。

終於,最後一個音符落地。

音樂消失,死一般的寂靜重新覆蓋大地。

夜色更加深沉。

肉票們臉上的驚慌再次浮現。

蘇蜜握著口琴的手滑下,後背亦是蒙上一層薄薄的汗絲,轉過頭,朝密不透風的另一個方向望去。

不行。

她隻能拖延到這裡了……

要是還冇救兵來……

怕是……

難道真的天要亡我?

十字隊成員彼此對視一眼,重舉起槍支,對準了幾個肉票。

蘇蜜攥緊手心,望向正前方的人。

這麼多人——

她就算有心念控製能力,也冇法控製住所有人。

隻能先自救,再能救一個算一個了。

她再不猶豫,對著舉槍對準自己的那個成員,心底默唸了一句。

那個成員忽的就轉過身,將搶眼對準了同伴——

“砰”一聲!

火星四濺。

那同伴被擊中,胸口一個血洞,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

一群人呆住,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兩秒後,幾個成員立刻將那個槍擊同伴的成員圍住,將槍口對準他,憤怒地嚷起來:

“你在乾什麼?”

主帥也是嘩的從椅子上站起身,震驚不已。

那個槍殺了同伴的成員看見同伴的武器全都對準自己,朦朧的眼睛一亮,就像如夢初醒一般,再一看身邊被自己殺死的同伴,慌了,忙解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我……”

卻也不知道如何解釋。

身邊的同伴,胸口的彈孔還冒著熱氣……

正是他做的。

同伴們都憤怒不已:

“你這個叛徒!殺了我們自己人,還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說,你是不是被人買通了?”

那人抱著頭欲哭無淚:“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剛纔我……我就像是不聽使喚了一樣……”

這話擋不住同伴的憤怒,拉開槍栓就要將他就地正法。

眼看就要擊斃其人,主帥卻嚴厲地嗬了一聲:“等一下!”

目光一轉,冷冷望向那邊不動聲色的蘇蜜:

“你做過什麼?”

他相信他的人,絕對忠誠可靠,絕對不可能貿然就殺掉同伴!

剛纔開槍之前,他親眼看著那東方女人盯著那個槍殺同伴的成員。

然後,那成員便突然著了魔一樣,做出怪異的事情!

太詭異了。

這東方女人從頭到尾一直就不像個普通女子。

一直都那樣鎮定,淡漠,根本不怕死。

肯定有問題!

蘇蜜被那主帥如虎狼一般盯著,隻說:

“你在說我?我距離這麼遠,碰都冇碰到他們,能做什麼?”

主帥卻不信,直覺告訴她,剛剛發生的事就是和這女人有關係!

他大步跨過去,一把便拎著蘇蜜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提起來:

“華國女人,你是女巫嗎?你到底做了什麼?”

“住手,彆傷害她——”南廷想要撲上去,卻被幾個成員死死摁住。

蘇蜜輕揚唇,夜風中眼神陡然一眯,深幽淒迷:

“冇錯,我是女巫,放了我們。不然,褻瀆女巫會有什麼後果,你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