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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孟樓大步過來,擋在薑俏月麵前,環視周圍的食客:

“大家看清楚,是誰先動手冇?”

幾個食客都是未央時光的熟客了,與薑俏月本就熟,剛纔本來就氣憤這油膩男對一個女人動手,這會兒全都點頭:

“看清楚了,這個男人先動手的!”

“是他先對薑店長動手動腳,出言不遜!我都拍下來了!”

趙孟樓冷笑看向錢大力:

“聽見了嗎?我隻是見義勇為!還想報警嗎?”

食客們也紛紛嚷起來:

“報警就報警,我們可以幫薑店長作證!證明是你挑釁在先!”

錢大力不過說說而已,哪會真的報警。

彆說是自己無理在前。

就光憑眼前這男人的家庭,真的鬨起來,他哪鬥得過?

眼看周圍食客都投來鄙視的眼光,錢大力麵賽豬肝,氣急敗壞,捂著滿臉的血就欲轉身,卻被趙孟樓揪住衣領,一個力道扯過來,隻聽他壓低嗓門,聲音邪沉邪沉:

“以後遇見她,就自動避讓。再敢騷擾她,我讓你和你媽吃不了兜著走。”

錢大力喘著氣,落荒而逃。

趙孟樓這纔對著食客們打了個‘冇事了’的手勢:

“打擾大家了,請繼續。今天可以多續杯一次,算我們咖啡館請客。”

薑俏月看一眼這小子,還挺會借花獻佛的,弄得未央時光就像是他的。

趙孟樓扶正了地上的椅子,看向薑俏月,搖頭:

“真搞不懂,你怎麼會有這種前男友?你的品味不至於這麼差吧?”

薑俏月淡淡:“我本來就是個普通人,前任是這種人也很正常,你以為像你這種豪門少爺,周圍都是高素質精英?”

趙孟樓見她又開始用身份懸殊來拉開與自己的距離:“不過也沒關係。冇有這種渣前任,怎麼能凸顯出我的優秀?”

薑俏月冇理他,回到吧檯後,擦拭杯子。

見他湊近,也跟自己一起擦杯子,她驀然心一動,停下活:

“趙孟樓,其實你也看到了,我以前交往的是錢大力這種人。我和這種人,纔是一個世界的。你跟我們這種人混跡在一起,不覺得跌價嗎?”

趙孟樓砰一聲將一個高腳杯反叩在桌麵:“什麼世界!?難道你在地球,我在火星?”

她安靜看著他:“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僅僅是我的外貌還算合你的口味?僅僅是我和你……有那麼一晚?”

趙孟樓一笑:“我有那麼膚淺嗎?”

薑俏月冷冷給了他一個肯定的回覆。

趙孟樓訕了一下,嬉皮笑臉:

“在楓城時,我看你一個人雷厲風行,果斷麻利,和我從小到大認識的女孩子都不一樣。那時,我就想,我的世界裡,要是有你,我這輩子得多有趣。”

薑俏月對這種話敬謝不敏:

“每個男人在追求女人時,都喜歡這個術語:你和我認識的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但你想過冇,在你媽媽眼裡,或許我也是那些妖豔賤貨之一。”

“如果因為這樣你就喜歡我,那麼我想跟你說,這樣的喜歡很幼稚,來得快,去得也快。”

趙孟樓沉吟片刻,似乎決定了什麼,終於一字一頓:

“你知道我為你自殺過,對嗎。”

薑俏月調侃:“嗯,還是兩次。”

趙孟樓自嘲:“你一定會笑話我,覺得我這麼大個人,搞自殺這一套,太幼稚,是不是。”

薑俏月還冇來得及回答,隻聽他開口:

“其實,在遇到你之前,就已經自殺過了。”

薑俏月冇聽明白:“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是趙家的幾代單傳,我這一代,除了我,幾房生的哥哥姐姐都夭折了。”

“知道。所以呢……”

趙孟樓平日略顯輕佻的俊美容顏上浮現出難得的自嘲:

“所以,我的出生就成了一件盛事。尤其是後來爸爸去世後,我成了家裡唯一的男丁。媽媽和趙家所有家人,對我越來越嚴厲,希望我成績和事業都能是最優秀的。”

“從小到大,我儘可能地將每件事做好,成績保持在全年級前三,憑自己的能力考到國外最好的法學院,年紀輕輕就拿了律師證,創辦自己的律師行,儘自己最大能力打贏每一場公司……外人看來,我很成功,其實,我的壓力,誰都看不出來。”

薑俏月表示懷疑,看這男人平日吊兒郎當的,還會壓力大?

他繼續:

“讀書時,我有一次,冇有考到媽媽想要的成績,心情很憋悶,怕媽媽失望,喝醉了之後用小刀在手腕上亂割,突然發現,這樣很能解壓,於是,以後每次遇到壓力,想不通的事,都會用各種自殘的方式來紓解。”

薑俏月心頭一驚,隻聽他繼續:

“考入法學院後,學業更繁重,有次因為生病,我連掛了三科,以為自己畢業證都很難拿到了,又嘗試過一次自殺,那一次,我在房梁上繫了個繩子,準備吊死自己,幸好繩子不結實,我摔下來了。”

“後來,我偷偷看過醫生,醫生說我這叫自殺上癮綜合征。當然,這件事我冇有告訴過媽媽。在她眼裡,我仍是個事業和學業都優秀的兒子。”

“其實我知道,我的內心,根本冇有外表那麼雲淡風輕。”

“回國後,我辦了律師行,為了儘量緩解這個心理疾病,不再做傻事,開始出入各種宴會、酒會,結交一些狐朋狗友,以此來紓解壓力,就算有女人撲上來,跟我鬨緋聞,我也懶得解釋,逢場作戲……”

“所以,在京州人眼裡,我就是個萬花叢中的花花大少,來者不拒,招蜂引蝶。”

薑俏月一時說不出話。

萬萬冇料到他還有另一麵。

“直到後來,我的律師行因為一場官司出了紕漏,壓力又來了,我為了舒緩壓力,跑去了楓城旅遊,於是,就遇到了你。”

“我承認在楓城一開始跟著你不放,多少是因為我們不小心有了一夜春風,纔對你有點興趣。”

“但,後來,“我是真的喜歡上了你。你知道是哪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