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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明珠兩眼一黑,直接暈過去了。

她醒來的時候在醫院病房,床尾坐著何世勳,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律師,戴著金絲眼鏡,一看就很不好惹。

“世勳!”

許明珠看到他很激動,想掙紮著起來,可渾身無力,現在她還處於很虛弱的階段,有些營養不良導致的。

“媽,我是來通知你,下個月一號開庭,希望你請好辯護律師,我會為自己儘量爭取的。”

何世勳稚嫩的臉龐卻浮現一抹成熟,說話慢條斯理,不慌不亂。

“為什麼啊,媽媽那麼愛你,為你做了那麼多,為你這個病東奔西走,甚至要跟你爸爸離婚。

你竟然要起訴我?

要分出去單過,你這是要逼死我才甘心嗎?

是不是我現在死在你麵前,你才撤訴?”

“我不會撤訴,如果您執意要死在我麵前,我隻能先你一步結束生命,來報答您的生養之恩。”

何世勳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決絕。

她不明白,一直以來都十分乖巧的兒子,現在怎麼變得如此叛逆。

“媽媽,我很愛您,謝謝您為了我做了那麼多事情。

但您以愛之名也傷害了我很多,你和爸爸無休止的爭吵,不健全的家庭,您讓我喪氣、悲傷、自怨自艾。

我很清楚,如果我想好好活著,樹立正確的三觀,去體驗生活,隻能離開你們。”

“否則我會是你們爭搶的玩偶,是承擔你們負麵情緒的垃圾桶,一個隻為活著的人,存在是冇有任何意義的。

媽媽,我不是您的全部,爸爸也不是,您應該有自己的人生。”

何世勳理智的有些可怕。

如果繼續跟著他們,哪怕是其中一個,他都能預見未來,自己是多麼糟糕的一個人。

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他想要好好的活,必須脫離他們的掌控。

他們佔有慾都很強,把他視為己有,想操控他的人生,替他去做決定。

他不要,他的人生從現在開始,就應該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裡。

他知道起訴很殘忍,等他成年就會給她們撫養費,儘自己所能做好一個兒子,而不是被他們培養成可控製的行屍走肉。

“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再不對也是你的父母,難道你要因為這些小事和我計較嗎?

我是你媽啊?

生你養你,你要和我見法庭。”

“你是要逼死我,逼死我!”

“那……我就先一步把命還給你。”

何世勳從口袋裡拿出準備的小刀,當著許明珠的麵緩緩地割開了一道口子。

他故意割的很慢,這樣比較疼一點,傷口也更深。

血管破了,鮮血爭先恐後的流了出來。

何世勳不見慌張,臉上還有解脫的笑。

“不要……醫生!醫生!”

許明珠掙紮著從床上起來,衝過去死死捂住他的傷口,想要阻止鮮血流出來,但根本無濟於事。

醫護人員被驚動了,趕緊過來,就要救治。

可何世勳態度非常強勢。

“我不接受治療,我隻您的一句準話,是否出庭?”

“我出庭……我出庭……你彆這樣,媽媽不能冇有你。”

“我獨立出去,我依然是您的兒子,我會經常去看望您。

但我必須將我的人生從你=您的日子裡脫離出來。”

“媽,我不想變成第二個您,更不願變成爸爸。

求您成全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