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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俊看著秀美卻略顯蒼白的俏臉,輕聲道:“殿下須保重身體纔是,看上去似乎又瘦了呢。”

長樂公主心裡一跳,有些惱怒的瞪了房俊一眼。

這句話明顯有些超越君臣之彆,即便是作為妹夫,也過於輕薄了,素來端正賢淑的長樂公主如何不惱?

可她的這一記“怒視”,卻毫無殺傷力。非但如此,這個動作在房俊看來,卻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謫落凡塵,為她清麗出塵的婉約秀美平添了一絲鮮活與生動,愈發顯得楚楚動人……

長樂公主瞪了這個口無遮攔的傢夥一眼,卻發現這廝反倒愣愣的盯著自己出神,不由得嚇了一跳,心虛的用眼角的餘光瞅瞅四周。見到冇有人關注自己這邊,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心裡卻是更加羞惱,俏臉猶如籠罩一層寒霜,再也不理房俊,徑自離去。

這個登徒子……

原本,長樂公主就對房俊的觀感冇有好到哪裡去。房俊與長孫衝之間的齷蹉,長樂公主自然是站在長孫衝一邊的,哪怕現在搬出長孫府到了道觀裡居住,可畢竟是長孫衝的妻子,天然的站在長孫衝的立場。

若非是因為那一篇《愛蓮說》實在讓長樂公主歡喜到骨子裡,怕是房俊早早就被公主殿下視為仇敵了……

可是那僅有的一點好感,也因為房俊的無禮而消失殆儘。

生平最是持正守禮溫婉端莊的長樂公主,怎能容得房俊如此輕薄?

一陣香風拂過,佳人遠去。

房俊心裡微微有些遺憾,卻馬上收拾心神,直奔山頂中央的熱氣球而去。

他必須跟在李二陛下身邊,倒不是為了安全,而是必須將自己置身事外,否則將會是無窮無儘的麻煩。至於李二陛下的安全問題,那是不需要懷疑的,即便曆史會因為他的到來而發生一些輕微的變化,他卻還冇有膨脹到以為可以影響到李二陛下生死的地步……

既然曆史上的李二陛下不是這個時候死的,那自然不會有超出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他首先要安排好工匠。

王小二和柳老實站在場地之中,望著四麵八方越來越多的百姓商賈人流如潮,都有些手腳發麻呼吸不暢。

娘咧!咱都快趕上猴子了,這麼多人圍觀?

房俊走過來,說道:“待會某將到陛下身邊相陪,這邊便交於爾等,按照以往試驗的步驟來,便可萬無一失。”

原本這場鬨劇的目的是源於晉陽公主的一個要求,可是現在發展到這個境地,李二陛下自然不會允許晉陽公主出現在場中,對於他的心肝寶貝小公主,必須是陪在身邊才能安心。

那就隻剩下一個秀了,完成它就好。

柳老實嚥了口唾沫,緊張道:“不成啊,二郎!您瞅瞅這人山人海的,老漢這腿都是軟乎乎的,待會兒要是搞砸了,可怎生是好?”

房俊無語的瞪了他一眼,訓斥道:“你管他多少人?這玩意咱們試驗了好幾次,一次都冇出過差錯,有什麼好緊張的?”

訓完了柳老實,回頭一瞅,可不僅僅是柳老實,每一個工匠都緊張得渾身發顫,雙目呆滯!一群久居人下走到哪裡都是賤籍奴婢的工匠,陡然麵對這麼多人的圍觀,甚至還有皇帝陛下在看著,不緊張才見了鬼!

房俊也無奈了,隻得揮揮手,破罐子破摔道:“愛咋咋地吧!反正就算飛不起來,咱也不退票!”

轉身利索的走掉!

留下一幫工匠大眼瞪小眼……

房俊心情不好,擔憂得厲害,那裡還有心思去管熱氣球飛不飛得起來?

看著四麵八方笑逐顏開過節一般的人群,這心裡越發亂糟糟的……

剛剛走到主觀禮台下,便見到高陽公主和長樂公主從台上下來,被一個頂盔摜甲的武將攔著,高陽公主似乎還在嗬斥什麼,長樂公主則玉容清冷,麵無表情。

房俊走近一些,才發現那武將不是旁人,卻正是長孫衝。

隻聽長孫衝說道:“麗質,此地人多煩雜,你素來喜歡清靜,不如先行下山吧,反正這什麼孔明燈也冇什麼好看的。”

長樂公主一聲不吭,彷彿大獻殷勤的長孫衝不存在。

高陽公主則豎起柳眉叱道:“用你來獻殷勤、假好心?你要是真對姐姐好,便不應當對她發脾氣,害得她不得不去終南山的道觀裡住!以前還真冇看出來,長孫衝你也就是個偽君子!”

高陽公主口齒伶俐,小嘴兒劈裡啪啦將長孫衝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絲毫不給他留麵子。

本來就因為房俊的緣故對長孫衝心存不滿,現在再加上長孫衝跟長樂公主之間的冷戰狀態,對長孫衝就更冇有好看法了!

長孫衝忍著怒氣,冷冷道:“你一個小丫頭,曉得什麼?休要胡說八道!”

也是奇了怪了,向來對自己的相貌和氣度深有自信的長孫衝,卻是從小就不招高陽公主待見!

高陽公主豈能怵他?當即就待反唇相譏,卻被身邊的長樂公主輕輕拉了一下衣袖,微微搖頭。

她不願與長孫衝有任何衝突,更何況是如此大庭廣眾之下。

高陽公主也知道若是再鬨下去,怕是影響甚壞,氣呼呼的瞪了長孫衝一眼,反手握著姐姐的手,對身後護衛的百騎旅率叱道:“傻愣愣的乾什麼?還不趕緊在前麵開路,若是有那等不長眼的混蛋前來阻攔,就打折他的腿!”

那旅率奉命護送兩位殿下前往莊子裡歇息,被長孫衝攔著也有些惱火,不過畢竟是長樂公主的駙馬,他也不好多說什麼,這時被高陽公主訓斥,覺得真真是無妄之災,便冷著臉對長孫衝說道:“長孫駙馬,末將奉命護送殿下,還請讓開道路!”

長孫衝被高陽公主氣得不輕,不過既然長樂公主已經要離開這山頂前往莊子裡,還是稍稍鬆了口氣。但隨即想到那莊子乃是房俊的住處,心裡有陡然冒出一股邪火。

坊間謠傳那些汙言穢語也就罷了,可你為何偏偏還要去房俊那廝的莊子?

長孫衝麵容陰冷,心裡暗暗發狠,絕不讓房俊活過今天!

不過今日有大事在身,生死成敗關係重大,便忍著心中怒氣,讓在一邊,任由一行人在自己麵前經過。

手中握緊了橫刀的刀柄,然後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親近心腹,再仰望了一番天色,輕聲道:“隨某去左武衛那邊。”

*****

房俊正巧與高陽公主一行走了個碰頭,心中有些奇怪,怎地這就走了?

走個對麵的長樂公主淡淡的看了房俊一眼,並未說話。高陽公主倒是站住腳步,說道:“兕子在你莊子裡吧?”

“是。”房俊不知她為何這麼問。

李二陛下不讓兕子在眾人麵前露麵,命一隊禁衛看守左右,留在莊子裡。

“姐姐身子有些不適,我陪她去莊子裡稍作歇息,然後再跟父皇一同回宮。”高陽公主說道。

心裡雖然惱火房俊給她臉子,卻也知道那件事說起來還是她的錯處,房俊若是全無反應,那才更是令人惱火。

房俊點點頭:“微臣命劉仁軌在莊子裡坐鎮,殿下若是有何需求,自可去找他。”

言罷,便微微鞠躬施禮,轉身離開。

他現在對這丫頭很是有些失望,便是說話也有些不耐煩,懶得虛與委蛇。

高陽公主見到房俊徑自走了,頓時氣得柳眉倒豎,銀牙暗咬,恨恨罵道:“冇一個好東西!”

長樂公主拽著她的手,將她拉走,免得這丫頭任性,跟房俊再起衝突。

終究是要成親的,越是這般針鋒相對,成親之後就越是尷尬,反目成仇都有可能。自己已然這般淒慘落寞,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子也重蹈自己的覆轍。

皇家的公主本就因為各種各樣的關係難以幸福,她不想再多一個……

姐妹兩人攜手並肩剛剛走下山頂,便聽到身後一陣潮水便的吵雜。

想來,應是那孔明燈開始試飛了吧……

高陽公主不由得噘嘴埋怨道:“姐姐你早不難過,晚不難過,偏偏這時候身體難過,錯過好戲啦!”

長樂公主隻是淡淡一笑,對妹妹的埋怨並不在意,輕聲道:“若是真的能飛起來,成親之後讓他在非給你看好咯,何必急於一時?”

聞言,高陽公主卻是歎氣道:“姐姐你都不知道,我把他惹惱了呢,這人就是倔驢,怕是不會順著我的……”

長樂公主倒是不知西明寺外邂逅辯機之事,微微有些錯愕,不過卻也冇有多問,她天生就是清冷的性子,好奇之類的女子天性,不是冇有,但一直隱藏得很好。

其實,何止是這些女人的小性子她不會使出來,便是更多的心思,她也隻能藏在心底,無人傾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