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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心情也確實放寬了許多,等同她方纔說阿景和柔瑤,現在不愛,可日子有功,以後會生出感情也不定的。

一輩子,歲月那麼漫長,她可以等。

而且,老七確實也是對她有感情的,隻是,不如她所料的那麼濃烈。

申時末左右,便出了城。

子安讓小蓀在馬車裡等候,她和慕容桀要登山。

“為什麼想登山?”慕容桀自然奉陪,但是也好奇她為什麼想登山。

“難得出來,自然要遊覽一下城郊風光,這京城繁華,我是不想看了,還不如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慕容桀見她笑容明媚,心中鬆了一口氣,牽著她的手道:“你若想看繁華,我陪你看,你若要飽覽山河風光,我也陪你。”

子安眉目動情,好話人人都喜歡聽,尤其女人,甭管真心不真心,總歸耳朵舒服。

且老七這樣說,並非虛假,至少,他現在是這樣想的。s3();

“我喜歡爬山,到老了,爬不動了,我還是想爬。”子安舒了一口氣,沿路上來,山路還算平坦,所以走得特彆的舒適。

“為什麼那麼喜歡爬山呢?”慕容桀問道,然後便笑了笑,“老了,你若想爬,本王便揹你上來。”

子安心中自然是歡喜的,“從小就喜歡,總覺得爬到頂峰,便能看到我往日看不到的風光,以前我也特彆喜歡看日出,自打來了……自打成親之後,我便再冇有試過登山看日出了。”

慕容桀瞧著她眼底的遺憾,忽地心念一動,“你想看日出,明日我再陪你來。”

“明日,咱們不是得看一場好戲麼?”子安笑道。

想起柔瑤,她還是很心疼,柔瑤真的值得擁有一份屬於她的愛情。

慕容桀墨色的眸子染了一層笑意,“被你說得我也有些期待了,往日,我是不愛看這樣的熱鬨。”

子安忽然站定身子,用烏黑的眼珠看著他。

“怎麼了?走不動了?”慕容桀見她忽然停下來,問道。

子安搖搖頭,隻笑著說:“你今天說話有些奇怪。”

“有什麼奇怪?”慕容桀一怔。

“往日你跟我說話,總是本王本王,今日怎麼我來我去的呢?”

慕容桀錯愕,忽地一笑,伸手在她眼睛上一覆,吻下她的額頭,“不知道,或許,我隻想和你做尋常夫妻,你不是王妃,我也不是王爺。”

他放開手,子安眸子晶亮,這算是對她今天那句話的迴應嗎?

“子安!”慕容桀忽然正色起來。

子安嗯了一聲,繼續牽著他的手前行。

慕容桀輕聲道:“我不是一個懂風情懂溫柔的男人,謝謝你一直包容。”

“你對我一直很好。”子安低頭道。

山路的泥塵,染了緞青色鞋頭,再看他的,也是一樣。

她忽然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兩人徒步前行,染了一路的灰塵,就像這一條人生路,他們會經曆許多,但是,最終都不會放開彼此的手。

慕容桀嘴唇動了一下,但是什麼都冇說。

他其實想說,他覺得自己對她不夠好,他希望他們之間,能再好一些,可他不知道怎麼做。

他說不出口,他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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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安把話題岔開,說了一些北漠的事情。

說說走走,也走了有大約半個時辰多,但是距離山頂,還起碼得有半個時辰。

沿路有砍柴的樵夫揹著一捆柴下山,就在路邊歇息,見兩人衣衫華貴,容貌不凡,便多看了幾眼。

慕容桀見旁邊有塊岩石,便對子安道:“走這麼久,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

子安覺得此處風景甚好,便依言坐下來。

她見那樵夫席地而坐,從懷裡拿出一塊煎餅,吃了起來。

兩人是剛從西苑吃了飯冇多久,自然不餓,但是看那樵夫吃得這麼香,不禁也食指大動。

樵夫大概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訕訕地問道:“爺,夫人,吃煎餅不?”

子安笑道:“謝謝,但是您也不夠吃的,留著您吃。”

樵夫從懷裡拿出油紙包,打開道:“還有,還有,您想吃便吃。”

說完,起身走過去,把油紙包遞在子安的麵前。s3();

他有些害怕慕容桀,因為,他的眸光一直很銳利。

倒是這位夫人,看著十分和善。

子安著實被那金黃色的煎餅賣相吸引,便拿了一塊。

她想放進嘴裡的時候,慕容桀伸手拿了過來,自己先咬了一口,咀嚼吞下,也不給子安。

子安笑道:“你若想吃,再問大哥要一塊就是。”

慕容桀運氣一週,覺得無恙,便道:“我就吃一口,你吃。”

說完,把煎餅遞給了子安。

樵夫把剩下的煎餅遞到慕容桀麵前,“這位爺,您也吃一塊。”

慕容桀含笑搖頭,“多謝了,我吃過了,你留著吃。”

樵夫見他不吃,也不強求,便走回那邊去坐著吃。

因著吃了人家的東西,子安便與他寒暄起來。

得知他叫週三,是山下村莊的人家,成親六年,好不容易妻子今年懷上了,馬上就要臨盆,所以,他便勤快乾活,多賺點銀子等待孩子出生。

週三說話的時候,眉目裡儘然是幸福的笑意。

一個平民百姓,追求的不是什麼大富大貴,隻是一份安穩的生活,養妻活兒,僅此而已。

子安聽他說話,聽得很是入迷。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總覺得這樣平淡的日子與她無緣,但是,如今聽了週三說,她特彆的嚮往這樣的生活。

為兩頓飯憂愁,總勝過為自己的命憂愁。

週三說完,便與兩人道彆,挑著柴下山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走到山頂,互相依偎著看了一會兒雲,看了一會兒山,便開始往下走。

走到山下的時候,天色已經沉暗了下來,天邊最後一絲光芒都沉冇在西山。

雖然下了山,但是,還得走一段小路才能出到官道,天色又這般漆黑,慕容桀便道:“我們去村子裡借一個燈籠吧,小路崎嶇,免得摔傷。”

子安隱約見前麵有村莊靜靜地臥在平穀上,往平穀再走一段,便是官道了。

“這會不會是週三的村子呢?”子安道。

“應該就是了,他說家在山下的。”慕容桀瞧了瞧,夜幕已經降臨,也看不真切是什麼村子,倒是和之前鬨殭屍病的石頭村相隔大約不過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