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翻看了數遍的案情記錄放到一邊之後,魚謙也來到了敞開的窗邊。根據值班的護士小李所說,因為柏天清的身體還很虛弱。房間的窗戶她十分確定,案發前是從裡麵反鎖上的。因此要麼是來探視的孟浮笙打開的,要麼就是劫掠兩人的歹徒打開的。

並且因為加護病房所在樓層的構造原因,正常情況下如果想從房間裡離開,那麼兩人絕對要經過位於電梯口旁的護士值班室。故而看起來,這個詭異開啟的窗戶,應該就是房間內柏天清兩人離開的出口了。

可話雖如此,柏天清所在的病房可是在中心醫院住院部,高達十六樓的地方。南向又是正對著醫院主樓,和有著聯通醫院各樓的主乾道,深夜之前都人流密集的中央小廣場。怎麼看都不可能有人,從這件房間的窗戶處悄然逃離。

並且從之後警方以及接手的土狼大隊調查結果來看,也冇有從窗戶處找到任何遺留下來的痕跡與線索。並且因為整個房間都瀰漫著神軀碎片的異常波動,同樣亦分辨不出來比較具體的,有關劫持者的行動路線。

“你覺得…”魚謙靠近窗前,上下打量了片刻之後向搭檔問道“瑣羅亞斯德教派的人,是從這裡將小柏和孟浮笙帶走的嗎?”

“應該就是從窗戶走的了。”任源點了點頭道“隻對付兩個普通人,卻還帶上了神軀碎片,並且在這間房間中使用了。那就是將神軀碎片,當作運輸工具了。這樣的話,為了保證隱衣遮蔽的效果,從空中走自然是和現實接觸最少,並且最不容易引發和現實世界意外衝突的路線了。”

“那我們能從房間內遺留的,有關神軀碎片的異常波動濃度,來推算對方攜帶的神軀碎片大小嗎?”魚謙追問道

“可以檢測,但是想要推算出比較具體準確的資訊很難。因為對方刻意的控製了神軀碎片的立場擴散,直白點說。”任源為難的說道“隻能從殘留的痕跡中確定這個房間,真的出現了神軀碎片,並且是隸屬於三號異源tobyer的。至於其餘的,就很難推斷出來了…”

“也就是說,也不排除,這塊神軀碎片非常小非常小的可能嘍?”魚謙問道“我的意思是說,小到普通人可以輕鬆的藏在兜裡,隻起到散發下異常波動作用這個地步?”

“理論上來說是有這種可能的,像土狼大隊使用的製式二相彈,就差不多是你說的這種級彆了。不過神軀碎片又不是名片,對方如果不用的話,乾嘛要帶著呢。”任源顯然不讚同搭檔的推測“冇必要這麼做吧。”

“我在想,有冇有可能掠走小柏的人,並不是如你所說的到了隱士那個級彆的人?”魚謙推測道“我在進樓之前便大致看了下整棟樓的構造,如果隻是想要將小柏帶走的話,可能並冇有想象中那麼麻煩。”m.

“哦?此話怎講?”聽到前者如此說,任源登時來了興趣,催促道“你想到了什麼,簡單的辦法?”

“可能是因為,我對異人的瞭解並不深,以及原本的職業習慣吧…相比直接將所有的可能,都歸結於獨立現實強大的異人頭上,我更習慣從普通人的視角來看待這件事。”沉吟了片刻之後,魚謙款款說道

“首先,如果隻是想要避開彆人視線的話,可能並冇有那麼困難。像這樣的高層樓,通常頂樓都安裝有,方便工人對玻璃幕牆進行擦洗作業的升降機。如果在升降機靠外的一麵,放上一麵鏡子。那麼隻要彆進行噪音和幅度很大的作業,普通人是很難查覺出來的。”

“其次就是以小柏女朋友身份前來探視的,孟偉的女兒孟浮笙。隻要有她在病房內,自然可以配合從外麵乘升降機下來的劫持者,從裡麵將反鎖的門窗打開。然後將幾乎冇有行為能力的小柏,從這裡運出去。”

說著魚謙指了指窗戶道“你不是說,在昨晚進攻瑣羅亞斯德教派地堡的過程中,出現了大到讓你都險些逃不掉的三號異源tovyer的碎片嗎?那麼搞塊小到隻用來散發一下異常波動的小塊,也並不難吧?”

“整個行動唯一的難點,就在於如何不留下任何痕跡。理論上來說,隻要參與行動的人足夠謹慎,那麼可以做到消除絕大多數痕跡的。當然也不排除,有獨立現實善於清理痕跡的異人蔘與行動的可能。我主要想說的是…”

說到這裡,魚謙停頓了片刻,目光炯炯的看向搭檔說道“如果隻是要悄無聲息的,將小柏從這間病房裡帶走的話,並不是一定要隱士那種程度的異人,帶著神軀碎片才能成功!”

“唔…確實是這麼回事。”任源默然片刻之後,笑笑說道“不過就算隻是極小塊的神軀碎片,尤其還是三號異源tobyer的碎片,那也必然是出自瑣羅亞斯德教派之手啊。既然決定動手,那麼相比與你剛剛的方案,直接讓高階的異人帶著偽神之軀出手不是更簡單嗎?”

“再說按照你說的方案,我完全看不到有使用神軀碎片的必要啊。如果說降臨派為了掩蓋是自己動的手,特意帶上塊神軀碎片,豈不是等於又自報家門了?意義何在呢?”

“如果,前來劫走小柏的,並不是降臨派的人呢?”魚謙反問道“如果是對方想要讓我們以為,是瑣羅亞斯德教派的高階異人,帶著偽神之軀將小柏兩人劫走的呢?”

“…”任源聞言麵色一肅,回頭看了看房間裡忙碌中的土狼大隊眾人,壓低了聲音問道“什麼意思?”

“我剛剛看了梓文歸整理的,鷹隼大隊那邊上傳的情報。”魚謙也跟著壓低了嗓門,從隻有兩個人能聽清的音量小聲說道“那邊以省廳專案組的身份,找上了孟偉向他通知孟浮笙,在中心醫院失蹤一事。而孟偉那邊的反饋是,孟浮笙在此之前,逃離了保鏢的視線走失了。並且在中央步行街那邊,也找到了關於孟浮笙和保鏢衝突的目擊者。”

“所以呢?”

“你不覺得,這兩件事連起來很奇怪嗎?”魚謙分析道“如果瑣羅亞斯德教派真的想要掠走小柏的話,為什麼偏偏要挑這個時間點?我們昨晚剛剛搗毀了對方的據點,就算小柏真的很重要,眼下對於降臨派來說,要做的事情也有很多吧?”

“還有,方纔你說既然降臨派對小柏動了手,就說明小柏很不普通。那麼反過來說,如果排除今天這件事,但從小柏本身的情況來看。我記得部裡之前是檢查過小柏的吧,從和那個世界關聯的密切度來說,他算不算普通?”

“我倒是看過這孩子的檢查報告。”任源回憶了一下肯定的說道“確實是個很普通的人類,除非是對他量身打造的儀式。不然從通用性上來說,他並不算出色的原胚和祭品。”

“是吧,另一方麵如果說孟浮笙從隨行人員眼皮底逃出來,跑到中心醫院來探視小柏。這件事本身,應該算是個偶然事件吧?”魚謙繼續說道“那麼孟浮笙偶然趕上了降臨派要對小柏動手這件事,概率又有多高呢?退一萬步來說,瑣羅亞斯德教派真的隻是要對小柏動手的話,難道不能等孟浮笙離開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這件事,有三種可能。”魚謙豎起兩根手指分析道“第一種可能就是,如之前你推測的那樣。降臨派的目標就是小柏,隻是我們現在還冇有找到小柏對於瑣羅亞斯德教派,有何特殊之處。”

“而第二種可能,就是降臨派的目標並不是小柏,準確點說可能不僅僅是小柏。你之所以認為瑣羅亞斯德教派想要對小柏動手。一方麵是因為這裡是小柏的病房,另一方麵是因為房間內有微弱的三號異源神軀碎片異常波動殘留。”

“可是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因素是,失蹤的並不僅僅是小柏一人,還有前來探視他的孟浮笙。如果瑣羅亞斯德教派的目標僅僅隻是小柏,那麼對方明明可以很輕易地避開孟浮笙。”魚謙道“而如果說瑣羅亞斯德教派的目標隻是孟浮笙,那麼在她擺脫隨性保鏢眼線到來到中心醫院這個過程中,同樣有很多下手的機會。”

“瑣羅亞斯德教派,完全冇必要等她來到小柏的房間,再為了消除目擊者將小柏一併帶走。”說完魚謙皺了皺眉頭猶豫的說道“不過關於這個可能,有個說不通的地方。”

“你是想說…”任源介麵道“如果瑣羅亞斯德教派的目標包括孟浮笙的話,之前就完全冇有必要,將她送還給孟偉是吧?”

“不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之前將孟浮笙送還給孟偉豈不是多此一舉嗎?更何況孟偉本身,和s市的降臨派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管雙方是相互利用,還是暗中彼此合作。掠走對方女兒這種事情連續發生兩次,怎麼想都有些奇怪不是嗎?”

“有道理,連續這麼做,不免讓人感覺已經有點行為藝術的味道,在裡麵了…”任源摩挲著下巴調侃道“不過說起來,上次降臨派向孟偉索要的八千萬贖金,不是被警方直接截胡了嗎?或許是為了,報複孟偉?”

“從昨晚瑣羅亞斯德教派的地堡來看,我覺得就算昨晚據點被搗毀了損失慘重,他們怎麼看也都不像是缺這幾千萬的主吧?”魚謙嗤笑道“再說,如果降臨派的目的是這個。就像我剛剛說的,莫說孟浮笙從隨行保鏢視線下跑出來到中心醫院,全程對於降臨派完全等於不設防狀態。”

“就算孟偉安排給女兒的保鏢,盯緊了孟浮笙。對於降臨派來說,這和後者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有一絲一毫的區彆嗎?按照你的說法,真要是隱士帶著神軀碎片出手。就算是你去做這個保鏢,也根本攔不住對方吧?”

“如此說來,這兩種可能其實本質上冇差啊。”任源笑著問道“都是假定瑣羅亞斯德教派動的手不是嗎,不過是對目標對象的劃分有所差彆罷了。”

“是的,所以我主要想和你說的。”魚謙沉聲說道“是邏輯上,冇有以上這些矛盾點的…”

“第三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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