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永生之門便是瑣羅亞斯德教派構建在山中的基地,藉由以前的一座秘密防空設施擴展打造,在山體內興建了一座龐大的迷宮,然而從外麵卻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

美杜莎一臉恨色的走在昏暗的走廊上,一排排明滅不定的燭光恰如她現在的心(qíng)。

無論從哪個角度說,給組織增添了兩名異人都是大功一件。美杜莎此次任務可以稱得上是圓滿成功,本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qíng),但是李墨的死給這一切蒙上了一層(yīn)影,

就像一名在海邊趕海的少女,拾得了兩枚珍惜的貝殼,又遇到了一頭擱淺的座頭鯨。冇能將這頭鯨魚搬上車不是最可惜的,最可惜的是她費勁心機將它搬上去了,卻被突如其來的一道浪潮給捲走了。

既是如此,又何必一開始讓我看見呢?

不甘的(qíng)緒在美杜莎心中醞釀,噴薄而出的怒火扭曲了她美豔的臉龐。

一名坐著輪椅的高大男子無聲的從(yīn)暗的岔道口露了出來,晃動的燭光照在他臉上詭異的扭曲著。看到了美杜莎迎麵走來,男子雙手不動,輪椅卻靈活的一轉給美杜莎讓出了路。

一雙貪婪狠毒的眼睛緊緊的盯住美杜莎,令人不快的目光隨著美杜莎搖曳的(shēn)姿來回逡視,(yīn)惻惻的開口說道

“喲,美杜莎祭司大人,您這是剛剛出完公差回來嗎?”

美杜莎厭惡的瞥了男子一眼,並冇有搭理他的打算,仍健步向前走去。

不想男子竟然調轉輪椅跟了上來,仍用那副三分(ròu)麻,七分揶揄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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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美杜莎大人此次出動,馬到成功,一舉為教內增添了兩名異人,不虧是高級祭司…”

“你說完了嗎?”美杜莎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的看著男子。

“啊,冇有說完。隻是我聽說儀式中途好像被一隻老鼠打擾了,不知道美杜莎大人有冇有成功將其擒獲呢?”男子對美杜莎的怒火毫不在意,依然悠然自得的問道。

“怎麼,我還要向你彙報工作嗎?冥靈?”美杜莎柳眉倒豎端起了高級祭司的架勢,喝問道

“不敢當,不敢當。隻是美杜莎大人,你也知道我職責所在,這類事(qíng)總要問問的。”這個端坐在輪椅上的男子,赫然便是那夜被傷流年削成人棍的冥靈。

雖然因為傷流年最後一擊,他失去了雙手雙腳。不過他的能力卻很好的彌補了損傷的肢體,翻騰的綠色人麵火焰縮在特質的皮(tào)中,權且充做手腳。不過為了防止走路時擴散大量異常波動,教派內部為他量(shēn)打造了一架輪椅。他將兩道極其細微的綠焰掩藏在軸承中,驅動輪椅的運轉,(cāo)作熟練之後絲毫不影響(rì)常走動。

“放肆!你敢不用敬語跟我說話!”美杜莎氣極,滿腔怒火正無處發泄,朝著冥靈噴湧而出“誰給你的膽子!你這個該死的廢物!”

“哼,美杜莎大人,我勸你還是消消氣。這個距離之內,咱倆誰是廢物還未可知。”冥靈聽到“廢物”兩個字不由得臉色一變,語氣森然的反詰到“這裡隻有你我兩人,大人你最好為教派著想,我想要是有個什麼傷損,大祭司大人隻怕會傷心到夜不能寐呢。”

美杜莎瞬間冷靜了下來,伸出雙手挽起了白色長袍寬大的袖口,盯著冥靈的雙眼忽然一笑,頓時滿室生(chūn)令冥靈心神一(dàng)。語氣溫柔的說道

“既然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有些不方便問的話,此刻我倒想問問你。”

冥靈知道美杜莎這個語氣已然是動了殺心,教派內高層都知道美杜莎笑的越甜,殺意越重。他暗自調動蜷在皮(tào)中的綠色火焰,防備著對方的殺招,對美杜莎的垃圾話並冇有反應。

這邊廂冥靈不言語,美杜莎紮好了袖口繼續甜甜的問道

“我聽聞,布裡歐納克是太陽神埃索倫的寶槍,(shè)出去之後能裂為五道無堅不摧的槍芒,在你(shēn)上我確實找到了四處傷殘,就是不知道這第五道槍芒冇有(shè)中你脖子上這個頭,卻是(shè)向了哪裡?“

對於冥靈來說,一招之間完敗在傷流年的手中,已是屈辱中的屈辱。自己占儘了天時地利人和麪對傷流年卻仍舊不堪一擊可說的上是他心頭最大的傷疤。教派內等閒不敢有人在他麵前提起這一點,美杜莎此語不僅是狠狠的掀開了他血淋淋的傷口,還抬起腳狠狠的踩了踩碾了碾。此刻冥靈的心(qíng)已經不是用一句簡單的生氣能形容的了

“聽說美杜莎大人一向號稱主場無敗績,是教派內絕對的王牌,隻是不知道這裡算不算的上你的主場?還是說回到了教派,隻有那張(chuáng)纔是您的主場?”

“為什麼不試試呢?”美杜莎笑的越發的甜膩,雙眸如月牙兒般可(ài)的眯起,把那雙詭譎冷冽的黃金瞳藏的隻剩一條縫,整張臉瞬間變得甜美可人起來。

就在空氣中的火藥味已經變的嗆人,下一刻就要爆發開來的時候。一個清麗的聲音打破了這(bī)人的氣氛。

“美杜莎大人,主教大人等您很久了。”

一名盤著頭髮穿著妥貼便服的女子出現在路口,脆生生的說道。

催人(yù)狂的氣氛瞬間冰消雪融,美杜莎扭頭淡淡說道

“冥靈(shēn)體不便,怎麼讓他一個人出行。冥靈是為教派受的傷,理應好好照顧,不要因為我不在你們就怠慢了。須知神教導我們要平等的看帶我們每一位兄弟姐妹,不使他們遭受苦難。因為子女們的痛苦也是神的痛苦,這是神為陷入苦海的我們揹負的罪。”

女子微微一笑,頷首說道

“冥靈大人是去執行主教大人吩咐下的任務,不方便有人陪同。”

“既是如此,快去吧,不要誤了主教大人的事。”美杜莎回頭看了一眼冥靈,金黃色的豎瞳中掩飾不住濃烈的殺機。

“是。”冥靈知道教派內雖然冇有明文(jìn)止內鬥,但是既然主教派了貼(shēn)的祭司過來傳話,意義自然不言而喻。他不敢反駁,淡淡的應了一聲,催動輪椅往遠方緩緩駛去。

美杜莎麵色如常跟著女祭司走上了另一條路口。

行過轉角冥靈的臉色扭曲如惡鬼,心中暗想

“你一個靠色相攀到高級祭司的c級廢物,老子(cāo)控的冥傀都要比你的級彆高,竟然就敢在我麵前作威作福!終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腳下呻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冥靈緩緩的整理好(qíng)緒,往一個藏在教派基地深處的房間行去

女子隻是一名初級祭司,冇有資格與美杜莎並行,落下半步悄無聲息的走在美杜莎的斜後方。此刻看冥靈已經遠去,輕啟檀口說道

“美杜莎大人,您剛纔不是要殺了冥靈大人吧?”

“我隻是訓導他一下罷了,最近教派擴充的太快,什麼樣的人都混了進來,需要有人教教他們禮儀。”美杜莎平和的說道,語氣不見一絲波動。

“冥靈大人暫時是十分重要的人士,還希望美杜莎大人原諒他的一些小小的不敬,現在是非常時期,計劃正是關鍵時刻,還希望您不要把這些小小的不快放在心上。”女子微弓著背,雙眼看著地麵輕輕說道。

美杜莎腳步不停,看著前方問道

“計劃到冇到關鍵時刻,我心中有數。這話是主教要你跟我說的?”

“是的。”女子恭敬的回道

“暫時是十分重要的人十嗎?”美杜莎冷冷一笑“我知道了。”

二人沿著走廊越走越高,漸漸來到了接近山頂的位置。此處山體內有個凹陷的巨洞,(luǒ)露在外的洞口被密集的植被覆蓋,隻餘無數星光透過縫隙箭(shè)而下,拉出一條條神秘的光帶。融化的雪水從頭頂的洞口傾瀉而入蓋下一道晶瑩的水簾,將巨洞的一半遮在後麵。

哪怕隻剩下一半,這裡的空間仍然顯得十分空曠巨大。水簾下有一個寬闊的深池,轟鳴而下的瀑布入了深池,激(dàng)的水紋飄出不遠就歸於了深深的平靜,極動與極靜形成鮮明的對比,就連聲音都好像伴隨著波紋歸於了寂靜。而就在水池中心波紋恰巧消散的那一點,一座孤零零的石台被修建在那裡。

此刻一名穿著黑袍的高大男子正穩穩跪坐在石台正中心,似乎在靜靜祈禱著。前方的水簾之後好像隱藏著什麼巨大的物體,然而因為洞內(yīn)暗的光線什麼也看不出來,隻能在水簾波動之時看到一根石雕的觸手在翻湧的水花中若隱若現。

領著美杜莎進來的女子向著男子一鞠躬,緩緩的退進了(yīn)影中,也不知道是離開了還是仍舊無聲的守候在那裡。美杜莎看著石台中央的男子背影,一臉不耐煩的站在那裡等待儀式的結束。

“我能感覺到,你的心很不平靜。”雙手合於(xiōng)前的男子冇有扭頭看向美杜莎,穩的就像一塊沉重的雕塑。突然開口說道,低沉柔和的聲音在空曠的岩洞中迴響。

“遇到了一隻優秀獵犬,可惜冇能活捉。”美杜莎料想手下萊瑞先回了一步,肯定已經把能彙報的都彙報完了,不然冥靈也不會知道的那麼詳細,便略過了儀式部分直接撿重點的說。

“我們此次畢竟是為了舉行儀式,這些計劃外的事(qíng),無關緊要。”男子語氣依然平靜

“可是他的能力十分稀有,如果我冇看走眼的話,應該是能消除自(shēn)的存在感。”美杜莎聽著男子平靜的語氣,愈加煩躁起來。

“那確實很可惜。他死了嗎?”男子嘴上說著可惜語氣卻聽不出絲毫的變化。

“死了。”

“那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訊息嗎?神明早已在冥冥中安排下了一切,我們按著神明劃下的道路,就自然而然的會到達成功的彼岸,將樂土在凡世中顯現。將你的心平靜下來,我的孩子,你會感受到神明充滿智慧的低語。”

“你聽冇聽到我在說什麼?”美杜莎不滿的說道“獵人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獵人們瀆神的行經從來冇有停止,這冇什麼好驚訝的。他們犯下的每一筆血債都會以血來償還。”男子依然不為所動,祈禱的(shēn)軀冇有哪怕一絲絲的搖晃。

“你知道這次儀式我親自上場,成功了幾個嗎?”美杜莎額頭青筋暴跳“兩個!才兩個!”

“很好,比我預計的要好很多,一定是…”

“夠了!”美杜莎低喝一聲打斷了男子的話“我們還要玩這個角色扮演遊戲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