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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阮阮聽了,心如涼水!

她真心實意道:“我亦不知如何勸你!若是想新生,不如和霍大哥換個地方生活。”

她猜測,這些年來,霍少鈞的痛苦並不比霍大少奶奶少。

一個是親生父親,一個是摯愛的妻子,中間又夾雜著家族名聲。

當中恩怨,外人實難說得清。

蘇阮阮若勸一句,都覺得自己涼薄,對不住麵前女子。

霍大少奶奶笑了。

她說:“好幾次,蘇小姐對我手下留情,亦是同情我吧?”

她道:“蘇小姐早就猜到,是不是?”

蘇阮阮並未否認。

她道:“你幾乎吞掉整個霍家,無論離不離開霍大哥,你餘生都已經富足,何苦互相折磨,又拿鍊金廠子那些可憐人來暖你的血呢?”

霍大少奶奶笑了。

她微揚起下巴,冷然道:“自古以來萬骨枯榮,哪個人成功不是踩著旁人屍骨上來的?蘇小姐,你就不是麼?”

蘇阮阮覺得她無藥可救。

她坦坦蕩蕩,說:“大少奶奶若不信,可以去查,我有無錯傷一人,有無做過一件傷天害理之事。”

霍大少奶奶不信。

她垂眸淺笑:“我回不了頭了!蘇小姐,我與霍家的恩怨旁人無法理解。”

她又道:“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愛霍少鈞!”

蘇阮阮說了些什麼,有些模糊。

可是外頭,霍少鈞透過門縫卻見到妻子決絕的麵容。

他靜靜站立著。

聽她說那些絕情的話!

——她說這輩子,她都不會愛他!

……

霍少鈞猛然捂住自己麵孔,心痛如絞,竟是不能承受。

他去了書房。

獨自一人靠在椅背上,靜靜地想從前之事。

中午霍宅開飯,傭人來尋。

小丫頭進來,見著霍少鈞躺著輕喚一聲:“大少爺。”

霍少鈞含糊應一聲。

小丫頭說:“開飯了!老爺子在等著大少爺去應酬呢,今兒是姨孃的最後一次大日子。”

霍少鈞眼眸拉開一條縫。

他冷聲道:“就說我不舒服,讓少霆頂著罷。”

小丫頭見他臉色不好,以為是病了,於是上前將一旁脫下的大衣替他蓋上。

她又細心地整了整。

霍少鈞當不知道,準備休息片刻。

下一秒,身上一輕。

小丫頭哭了起來:“大少奶奶,我就給大少爺蓋件衣裳。”

柳惜弱亦是來找丈夫的。

丈夫莫名迴避,她麵上過不去,來到書房竟看見這麼一幕。

當然,她知曉霍少鈞絕不會背叛自己。

但是小丫頭不能不罰!

霍大少奶奶打開門,叫陳管事過來。

她指著小丫頭厲聲道:“先打這個背地勾引主子的丫頭幾個耳光,結了這個月的工資,讓她出宅子。”

陳管事也是懵了。

他試圖為小丫頭說情:“大少奶奶,或許這是個誤會。”

霍少鈞坐起身。

他看了眼妻子說:“貞兒冇有這個意思,你彆多想。”

貞兒眼淚刷地落下。

她跪下來,痛哭流涕哀求:“大少奶奶,我真的冇有!求求您讓我留下來吧,我自小就在霍家,無處可去啊。”

霍少鈞拍拍褲腿,亦說:“你若是不高興,以後不讓她來我們院裡就是了!她纔多大,還是個小丫頭片子。”

霍大少奶奶笑了。

她看著丈夫:“若我一定要懲罰她呢?少鈞,難道我連管家的權利也冇有了嗎?”

霍少鈞握緊手指。

他看到妻子眸裡的冷血。

他撒手不管,霍大少奶奶怒斥:“陳管事,還等什麼?”

陳管事心裡不忍。

他對貞兒說:“對不住了。”

啪|啪兩下,貞兒小臉腫得老高。

霍大少奶奶坐著喝茶,她讓陳管事將賬目對一對,該給多少就多少。

陳管事無奈得很,一查一算。

他道:“還有五千三百塊未結。”

“將錢給她,然後給她半個小時時間收拾行李,立即離開霍宅。”霍大少奶奶擺出當家主母的派頭,說:“也算是給旁人一個警醒,在我手底下做事絕對容不下勾引主子的行為。”

陳管事看一眼霍少鈞。

見他不表態,隻得拉起貞兒說:“走吧!再不走大少奶奶更生氣了。”

貞兒哭得可憐。

陳管事硬著心腸將她拖走,一路上都哭得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