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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季棠撩開袍子坐下。

他喝了半盞茶水,才說:“阮阮不也是衝著這綠梅過來的?”

蘇阮阮輕咳一聲。

這會子,在場的貴婦人們不淡定了。

賀季棠生得好,身份高貴。

最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光棍。

雖說吧,結過一次不光彩的婚,但現在總歸是單身。

那些貴婦人們盯著他。

如狼似虎!

但賀季棠十分難親近,他不大理會她們。

一直到一個著旗袍的妙齡女子上台,他才露出淡笑。

她是個崑曲名角。

名喚水玲瓏。

身姿妙曼、歌聲軟儂。

眼角眉梢,無一無透著風流標誌!

實在是個妙人兒。

水玲瓏今日來,一方麵因為賀老夫人得了綠梅,唱小曲助興。

另一方麵,則是為賀季棠。

她是旁人送與他的玩物。

賀季棠收下了。

一曲結束,他便起了身進了內院。

家裡下人客氣上前:“水玲瓏姑娘,季少請您過去品茶。”

女子不勝嬌羞,卻跟著走了。

賀老夫人看不慣,她對蘇阮阮說:“你哥哥太不像個樣子!”

蘇阮阮不好說。

她隻微微一笑,低頭品香茗!

不知為何,此時蘇阮阮想到一個人。

影後尹小姐。

尹小姐貴為影後,也算是一代名伶了。但在這些富家貴公子的眼裡,不過就是玩物而已。

蘇阮阮悲哀,卻無力改變旁人人生。

她吃了茶,賞了綠梅。

旁的貴婦人散了,她替賀老夫人料理家務。

賀宅下人十分服她。

特彆是管事的,得了空拜服不已。

他說:“蘇小姐治好孫靜安先生愛女的病,全B市都傳開了!”

蘇阮阮微笑:“當真?”

那人道::“自然是真,您看今天那些貴婦人哪個不是真心服您?”

他又悄悄兒說:“殷家失勢,送來了水玲瓏。”

蘇阮阮這才知道,方纔唱崑曲的女子乃是殷家所贈。

管事很瞭解的模樣:“季少手段,那女子怕是要吃苦。”

蘇阮阮不願打聽香豔之事。

她打發了管事,準備洗個手回家。

綠梅已經包好,就等著讓桂枝高興。

賀宅極大。

蘇阮阮叫來一個小丫頭帶路。

小丫頭帶著她七拐八拐,領她進了一處洗手間。

洗手間極大極奢靡。

點著檀香,香氣幽幽。

蘇阮阮進去,門帶上了她也不疑心。

待她打開水龍頭,卻聽見了異聲。

那是男女取樂的聲音。

一絲一縷鑽進蘇阮阮耳中。

那婉轉的女人聲,竟是崑曲女子。

蘇阮阮大吃一驚。

她此時,竟處在賀季棠的臥室內!

她屏住呼吸,四下一看。

洗手間有兩道門,方纔的小丫頭將她從外麵那道門領了進來。

蘇阮阮悄悄過去,擰了門把。

門,從外頭鎖死。

她被關在這裡。

蘇阮阮又驚又惱,她又走不了!

索性,就坐在洗手間的矮凳上,眼觀鼻、鼻觀心。

熬了約莫一個小時。

隔壁,方歇。

蘇阮阮打開水龍頭洗手,提醒那人該放她離開。

過了半刻,賀季棠圍著浴巾走進洗手間。

他嘴唇上叼著一支雪白香菸。

手中一隻舊時火柴盒。

火柴盒上美人,曼妙動人。

賀季棠劃了火柴,低頭,兩手一攏。

香菸點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