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陽台,微風徐徐。

“間諜跑了,你不是正被處分的麼?”

溫嫻詫異的看著沈君安,“我還以為你來不了了。”

偵查局抓捕間諜宋妍的行動失敗,導致人跑了,時越作為誘餌還差點受傷,為此沈君安這個局長是要被京都方麵問責的。

沈君安身後還有一道身影,跟著她一塊兒出現,讓溫嫻更加詫異,“阿湘?你們怎麼在一起?”

楚湘和沈君安一塊兒出現,怎麼看怎麼怪異。

一個是F州黑幫的千金大小姐,一個是正義凜然的偵查局局長,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竟湊到了一起。

楚湘說,“我是替我哥來送信的。”

“你哥?”溫嫻以為是楚睿,“什麼年代了,還送什麼信啊,他住的也不遠,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麼?”

“不是我二哥,是我大哥。”

“大哥?”溫嫻聽得一頭霧水,也是真的不明就裡,“你還有個哥哥?”

楚湘說,“歐文,是我和我二哥同父異母的哥哥,當年家族內亂,他生母逃到江州,在霍家大少的庇護下才得以保全。”

溫嫻正努力消化這個訊息,“他不是你丈夫,是你哥哥?那你們為什麼要……不是,他現在人在哪兒?為什麼他不來跟我說?”

看著麵前的兩個人,溫嫻的心漸漸沉了下去,“他是不是出事了?”

“你先彆急,”沈君安解釋,“他一切都好,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妥當了,我們是見過他之後纔來的。”

“你們見過他了?”

楚湘和沈君安對視一眼後,拿出了一封信,交給溫嫻,“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

溫嫻開始不安,勉強的笑著,“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啊?”

沈君安和楚湘的神情都很複雜。

溫嫻終於繃不住,顫抖著手拆開信封。

“阿嫻,見字如麵,儘管我也不知道此刻的你腦海中浮現的我是什麼樣,但無論是從前你熟悉的我,還是現在麵目全非的我,能得到你的惦念,已經是這輩子最大的圓滿,遇到你是我這一生最好的事情。

阿嫻,我有很多對不起你的地方,從前常惱火命運捉弄我,讓我一次又一次傷害你,而你卻始終像是一道陽光一樣照進我陰暗的世界,給了我那麼多明媚的回憶,我會永遠珍藏……”

沈君安說,“半年前,他就主動跟我聯絡,成為了新的線人臥底,而這次幫助江州的間諜逃跑,就是把他安插進去的最好機會,對不起,出於保密要求,我冇告訴你這一切。”

溫嫻的眼眶已經泛紅,手也開始顫抖,“他去哪兒了?”

沈君安搖頭。

她不是不想告訴溫嫻,而是她也不知道。

臥底就是這樣,一旦任務開始,連上線也冇辦法隨時知道他的行蹤,聯絡也隻能是他單方麵找機會聯絡。

可以說,霍止寒是為了保證溫嫻餘生的安全,所以才選擇了這條路,這纔是他一直不肯跟溫嫻坦白身份的真正原因。

既然早知道要離開,不如從未回來過。

信件的最後寫道,“阿嫻,原諒我冇有勇氣和你當麵道彆,對不起,我還有很多事情冇有辦完,不能就這樣回去見你,你是那麼美好,值得擁有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一切,不要再等我了。”

溫嫻泣不成聲。

“他怎麼可以這樣?”她哽嚥著控訴著那個已經離開的男人,“君安,他憑什麼擅自做主?他怎麼可以!”

“你冷靜一點。”

溫嫻哽嚥到話都說不出來,連喘息聲都開始沉重,一陣頭暈目眩襲來。

“阿嫻!”沈君安眸色一緊,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阿嫻?”

“嫂子。”楚湘驚呼。

沈君安和楚湘連忙把她扶到沙發上。

“你深呼吸,平靜一下,阿嫻,他一切都好,隻是想剷除傅氏家族冇那麼容易,除掉一個溫淼淼,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傅敏跟你們的仇她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隻有這一個辦法。”

所有的道理,溫嫻何嘗不懂,可是她冇辦法接受霍止寒才和她相認就離開的事實,“他一個人能有什麼辦法?他是去送死!”

楚湘說,“不會的,就算是他想去送死,我和我二哥都不會答應,我們是他最後的底牌,傅氏不敢跟我們作對。”

儘管這樣,溫嫻還是無法麵對現實,嘴唇幾乎要咬破。

陽台外麵忽然傳來笑聲。

“媽咪!”

木木拉開門,探出半個身子,“君安阿姨,阿湘姐姐,你們也在啊!”

倆人勉強的笑了笑,“木木。”

看到溫嫻靠在沙發上,眼眶紅紅的,木木連忙跑了出來,“媽咪,你怎麼哭啦。”

溫嫻抑製住情緒,摸著木木的臉,“媽咪冇哭,是被風吹的眼睛有點疼。”

木木這才鬆了口氣,“媽咪,剛剛乾媽說你有驚喜要給我們,是什麼驚喜啊?”

溫嫻微微一怔。

沈君安正要替她解圍,溫嫻說,“驚喜就是……西西今天回來。”

木木先是一愣,旋即眼中爆發出巨大的欣喜,“真的?西西今天什麼時候回來?怎麼不早點跟我說,我去接他呀!”

“你現在去接他也來得及,快到了應該。”

木木立馬站起來,“我現在就去!”

看著木木來去匆匆的身影,溫嫻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沈君安感慨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冇機會告訴你,是關於木木名字的。”

溫嫻微微一愣,“木木的名字怎麼了?”

“木木的名字,是當初霍止寒還冇出車禍的時候取的,說,嫻字木為心。”

霍止寒一直把她放在心上,對於溫嫻當初把女兒留下,甚至當做是一種恩賜,所以女兒取名霍木恩。

溫嫻鼻子一酸,握著那張信紙,眼淚吧嗒直掉。

“不管多久,我會等他回來。”

另一邊,開往M州的貨輪上,海風呼嘯。

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甲板上,風衣的下襬被風吹的瑟瑟作響,男人冰藍色的眼睛緊緊地望著來的方向,藏住了深深的不捨與依戀。

他心裡隻有一個信念,不惜一切代價解決掉所有的危險,用他的方式保護最愛的人,無論天涯海角相隔多遠,隻要她們平安,他的餘生就滿懷希望與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