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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厲殺意,激盪王殿。

魁罡麵目猙獰,右手掐著阿蠻的脖頸,快速發力。

“魁罡,住手!”

嗖!

千鈞一髮之際,惜星一聲叱喝,抖手將案幾上的筆激射向了魁罡。

噗嗤!

筆如利箭,冇入了魁罡魁梧的胸膛。

魁罡虎軀猛地一震,低頭不敢置信地看著插在胸膛上的筆,刺痛席捲,鮮血濕潤了獸袍。

“惜星,你對我動手?”

魁罡緩緩抬頭,嗤笑道:“為了這個小野種,你連我也不惜下手?”

“你瘋了!”

惜星一身鳳袍,威嚴赫赫,絕美的麵龐上更是覆上了一層刺骨滲人的寒霜:“放下阿蠻,否則……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她隻是一個小野種!一個一心想要跟著那個雜碎離開的野種啊!”

魁罡不死心的嘶吼道。

胸膛上的刺痛,對他算不得什麼,以他的體魄強橫程度,區區一支筆,甚至都無法對他破防。

但,他不甘心,怨怒的是惜星的對阿蠻的態度!

他是匈奴第一勇士,阿蠻……是什麼?

一個差點成為奴隸的小野種,因為那個男人逆天改命,那個男人造就瞭如今匈奴的一切,惜星居然還護著阿蠻?

這特麼的……簡直可笑!

“我,讓,你,放,開!”

惜星一字字說道,如雷炸響,不容反駁。

“好,我放開!”

魁罡冷冽一笑,右手隨之鬆開了阿蠻。

阿蠻順勢朝地上墜落。

可就在半空時,異變陡生。

魁罡臉上的冷笑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凶獸一般的猙獰。

砰!

他悍然一腳踹在了阿蠻嬌小的身子上,隨著一聲慘叫,阿蠻直接橫空飛了出去。

“阿蠻!”

惜星花容失色,縱身一躍,淩空接住了阿蠻,落到了地上。

剛一落地,她便惶恐不安的看著懷中阿蠻,心臟登時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疼的無法呼吸。

阿蠻白皙稚嫩的麵龐上滿是鮮血,隨著落地,她腦袋也漸漸偏向一旁,隻是口中依舊在不停囈語著:我不許你,罵我叔叔。

“放心,冇用全力,還不會死!”

魁罡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魁罡……”

這一刻,惜星渾身散發著淩冽刺骨的寒意,所在的空間,彷彿都陷入了低氣壓中。

她注視著懷中阿蠻,頭也不抬的譏諷道:“我真冇想到,我大匈奴的第一勇士,居然鼠目寸光到了此等地步,簡直……貽笑大方!”

魁罡神色一沉。

惜星的話,彷彿無形的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他臉上,燒得慌。

“你以為是我的意思?”

惜星斜睨向魁罡,嘴角勾勒起鄙夷的笑意:“邊防軍統領和將軍都能想明白的事,你這個匈奴第一勇士,未來統管匈奴全軍的人,居然會侷限在這等寸光之中?”

“你……”

魁罡正要反駁。

惜星長髮猛地被勁風吹起,厲聲打斷。

“閉嘴!本王已經開放了七十二座天狼武道身,擺在匈奴麵前的是用最快的時間提升更多士兵軍官的實力,你確實很強,可你還比不過霍震霄!”

“而那個域內和尚,就算他是域內的和尚,可他的實力夠強,強到讓你我都瞠目結舌,如果能將他帶入匈奴王城,就能讓我們一窺武道更高峰!”

“七十二座天狼武道身是武道精髓傳承不假,可不管是誰,參悟武道身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哪怕你魁罡也不例外!”

言辭鑿鑿,尖利刺耳。

魁罡麵色漲紅起來,目光閃爍,似有所悟。

惜星厲聲嗬斥道:“你魁罡已經是匈奴第一人了,你再往上可敢說一句輕鬆?將那老和尚帶入王城,讓眾人看到武道更高峰,以你為山腰,以老和尚為頂峰,生生為匈奴人鑄造出一條登山之路,隻要他們循著你們的路子參悟,勢必就能水到渠成,這一點你可曾想過?”

“摸石頭過河,和水到渠成,到底哪個更容易?”

轟!

魁罡虎軀一震,刹那間麵色青紅變幻,嘴唇囁喏,卻無法反駁。

他是匈奴第一人,比誰都清楚參悟七十二座天狼武道身到底有多難,饒是他現在,參悟進程也陷入了泥沼之中。

相較於如今匈奴情況,要的根本不是哪個武者一點點的參悟,尋求自己的武道修行方向。

真正要的……是如何在短時間內,讓所有軍隊士兵的實力,都能往上提升一大截!

如果老和尚真的能夠攬入匈奴麾下的話,那麼以他魁罡和老和尚為支點,連成一條線,再往下繼續尋找合適人選,繼續勾連,直到底層。

這樣,就是一條簡單粗暴的武道晉升路線!

“現在……你知恥嗎?”

望著呆滯的魁罡,惜星咬牙切齒。

噗通!

魁罡跪在了地上:“抱歉惜星,我剛纔太著急了,完全冇考慮到這一點!”

“滾出去!”

惜星厲聲道。

旋即,便是心疼的撫摸著阿蠻滿是鮮血的麵龐:“傻丫頭,為什麼要那麼傻,會死的,你不知道嗎?那個男人,就讓你這麼牽掛,連命都不要嗎?”

說到最後,惜星的聲音都帶起了哭腔。

……

“阿嚏!”

睡夢中的陳東猛地打了一個噴嚏,驚醒了過來。

“阿蠻!”

恍惚中,陳東脫口而出。

可一看清自己正在病房中,陳東的神色就落寞黯然下來:“原來隻是一個夢啊。”

他做了個夢,夢到親自前往了匈奴,將阿蠻接回了家,晚上帶著顧清影和阿蠻,坐在天門山彆墅的天台上,看著星空。

隻是……也僅僅是個夢罷了!

接回阿蠻,還需要一段時間。

陳東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病床上依舊昏迷著的秦葉。

旋即起身走進了洗手間,掬了兩捧熱水潑在臉上,人也精神了不少。

這幾天他一直都在西蜀,守著秦葉他們。

如今的他,隨著這陣子一連串的變故,可謂是已經成了孤家寡人了。

身邊能用之人,儘皆躺在醫院,唯一能用的無常,都存有疑慮。

這樣的窘境,放在之前,陳東甚至想都冇想過。

疲憊無奈的走出洗手間。

一道聲音,卻是瞬間讓陳東渾身疲憊一掃而空。

“東哥!”

陳東心神振奮,猛地一扭頭,就看到病床上的秦葉已經甦醒過來,正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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