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辭鏗鏘,殺意磅礴。

刹那間,寧靜祥和的書房內,刀光劍影,殺意洶湧。

陳道臨依舊坐在椅子上,可身軀卻在不停顫抖,眼角和脖頸上的青筋儘皆凸顯出來。

此時此刻,陳道臨儼然像是一座爆發的火山。

怒火,能焚天!

若是旁人在場,定會驚得目瞪口呆。

這一幕若是傳出去,也絕對會驚得天下豪門驚愕駭然。

陳家家主,向來是高居雲端,俯瞰眾生。

睥睨霸道,淡定自若。

何曾有過此等失態爆怒之時?

哪怕陳東有生命危險,哪怕當初李蘭去世,陳道臨都不曾如此!一秒記住http://

而這一次,他真正的怒火沖霄。

原因無他。

那是陳家的血脈,是陳家的未來,也是他親兒子的骨血!

“滅族,滅族,滅族!”

陳道臨渾身顫抖著,咬牙切齒道:“我陳道臨以命起誓,若不滅族,我陳道臨自死妻子靈位前!”

言辭之中,殺意決絕。

哪怕是付出性命,陳道臨也在所不惜。

饒是電話中的龍老,也聽得一陣寂然。

他,也不曾麵臨過陳道臨如此滔天怒火!

哪怕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卻依舊超出了預料。

“到底誰乾的?”陳道臨彷彿狂怒嗜人的雄獅。

龍老忙說:“古家。”

簡單兩字,卻是讓狂怒中的陳道臨臉色一僵。

瞳孔驟然緊縮到了極點。

就連磅礴滔天的殺意,也在這書房中為之一寂。

刹那間。

整個書房,寂靜到了極點。

彷彿時間靜止。

“老爺……”

龍老輕聲呼喚:“少爺已經和顧老爺已經準備好徹查古家,進行報複了。”

“已經著手佈置了?”

陳道臨緩緩開口,相較於之前的狂怒,此時倒是更多了幾分冷靜,就連眼神也清明瞭幾分。

“老奴拖延了一下。”龍老說。

陳道臨眸光閃爍,冷厲肅殺的麵龐毫無表情變化,似是在沉思。

這一思索,便過去了將近五分鐘。

最終。

他沉聲開口:“這件事我先調查,冇有我的命令,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阻止東兒和我親家動手。”

“老爺,那古家到底是什麼來曆?莫不是連老奴都不曾知曉的世族門閥?”

電話中,龍老的聲音驚疑不定。

“不是世族門閥,隻是牽扯太深,太複雜,我不與他們計較,他們倒是先將死字寫在了自己的額頭之上。”

陳道臨目光變換,深邃無比。

啪!

掛掉電話。

陳道臨冷漠的坐在椅子上,右手手背青筋凸顯,捏的手機哢哢作響。

冷厲的肅殺,悄然瀰漫。

充斥在書房中,猶如刀光劍影,彷彿此時任何人進入,都能夠絞殺。

“嗬!”

半晌,陳道臨扯了扯嘴角,獰笑道:“蠅營狗苟之輩,如果世代隱匿,老子尚能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動我東兒,我都不曾計較,但現在動我東兒骨血,動我陳家血脈,真以為我陳道臨這二十幾年養尊處優,提不動刀,殺不了人了?”

啪!

一聲炸響。

陳道臨右手中的手機,被硬生生的捏得碎裂。

……

夜幕降臨。

利津醫院卻並未歸於平靜。

顧清影醒了,見到父母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情緒再次崩潰而出。

嚎啕大哭。

顧國華夫妻倆也心若刀絞,與顧清影一起抱頭痛哭。

病房內,哭聲迴盪。

撕心裂肺。

陳東也是緊咬著嘴唇,默默流淚。

饒是龍老和範璐也是側目,紅了眼眶,滿眼噙淚。

所有人的期盼,在這一夜之間都化為虛無。

一朝天堂,一朝地獄。

其中的钜變,讓所有人猝不及防的同時,也悲痛到了極致。

麵對陳東,顧清影是妻子。

而麵對顧國華夫妻倆,顧清影是女兒,她哭的毫不掩飾,就彷彿是小孩子一般。

好在有顧國華夫妻倆安撫,漸漸地顧清影終於平複了下來。

“小影,喝點湯吧,這是小璐熬了一下午的,最是恢複元氣。”顧清影母親悉心的捧著湯盅遞到了顧清影麵前。

顧清影卻是神情萎靡,怔怔失神的搖搖頭:“我冇有胃口,不想吃。”

顧清影母親神情哀傷,淚眼朦朧地望著顧清影,最終還是將湯盅放回到了桌子上。

陳東看了看時間,開口道:“爸媽,你們不遠萬裡的奔波過來,舟車勞頓,早點和龍老他們回去休息吧,這裡我守著小影就行。”

聞言。

顧國華夫妻倆同時搖搖頭。

顧國華說:“東兒,今晚我和你媽守著吧,你也是滿臉疲憊,先回去休息一晚吧。”

“不用了。”陳東搖搖頭。

自己的孩子冇了。

他的痛苦,絲毫不弱於顧清影。

就算回到家裡,他也睡不著。

身為丈夫,他也不可能將痛苦如同顧清影那般麵對眾人嚎啕大哭出來。

因為他知道,他得支撐顧清影。

這是他們夫妻兩人的浩劫,一起麵對的同時,他更該擋在顧清影身前,強忍著無儘痛苦。

所有的痛苦,不能宣泄,隻能往肚子裡咽。

“老公,你回去吧。”

顧清影空洞的眼神恢複了一絲絲焦距,淒然的看著陳東:“你現在熬壞了身子,我怎麼辦?”

“不會的。”陳東溫柔一笑,堅定地搖搖頭。

“我今晚想和爸媽單獨待一晚上。”

顧清影蒼白的俏臉忽然變得堅決。

陳東一怔,最後點點頭。

等陳東等人離開後。

顧國華歎了口氣,走出了病房,去樓梯間抽菸。

而顧清影則拉住了母親的手,近乎哀求道:“媽媽,晚上能抱著我一起睡嗎?我怕……”

哀求的同時,顧清影眼淚再次流淌出來,蒼白的嘴唇顫抖著。

“好,媽媽陪著你,爸爸今晚也在,不怕的,不怕的。”

母親神情黯然,心疼地眉頭緊皺,抱著顧清影,緩緩地躺在了病床上。

靠在母親懷裡,顧清影的身子微微蜷縮著,彷彿是一隻楚楚可憐的小貓。

而母親則輕輕地拍著顧清影的後背,柔聲安撫著,一如小時候安撫被噩夢驚醒的顧清影一般。

痛失骨血,這可比噩夢更加恐怖。

顧清影腦袋埋在母親的懷裡,貝齒緊咬著紅唇,卻是依舊悄然落淚。

天門山彆墅。

回到家裡的陳東,卻不曾有絲毫睡意。

哪怕身子疲憊不堪,甚至因為太過疲憊而感覺頭重腳輕。

可他就是睡不著。

他獨自上了天台,望著皓月繁星,卻是眼睛通紅:“寶寶……”

“給你的佛經和《道德經》看了嗎?”

沙啞的聲音響起。

陳東頭也不回地說:“你怎麼上來的?”

“想上來就上來。”

神秘人緩緩地走到陳東身邊:“有一個壞訊息,一個好訊息,你想先聽哪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