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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心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土鱉。

但今天,在此地,在此時,看著各種各樣滿目琳琅,甚至從未見過的寶貝出現在眼前,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阿依土鱉國窮鄉避壤村出來的傻帽。

帝恒和幽赤幽羅並未出價。

一來,他們認為琉璃寶鏡是自己所有物。

二來,他們會殺了第一個拿走寶鏡的人,從其手裡奪回寶物。

看著站那一動不動的三人,鳳無心怎麼會猜不到他們三個心裡咋想的。

可惜,老孃人稱願望粉碎機。

“諸位,競價最高者已經產生,就是這位圓滾滾的大哥,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祝賀圓滾滾大哥成為琉璃寶鏡持有者。下麵,由我本人親自為圓滾滾大哥頒獎。”

像是在頒獎儀式一般,鳳無心準備從樹冠上跳下來,將琉璃寶鏡送到圓滾滾大哥手中。

可就在某女人落地的那一刻,一腳踩空。

“哎臥槽!”

隨著一聲國罵,鳳無心連同琉璃寶鏡一起摔在了地上。

隻聽哢嚓一聲好似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齊刷刷的聚集在一處。

此時,天空的陰雲破開了個窟窿。

從雲洞中射下來的陽光不偏不倚的落在鳳無心手中的琉璃寶鏡上,不……準確來說,是已經四分五裂的琉璃寶鏡上。

一片一片又一片,陽光折射在特殊晶石碎片上,映出來的七彩光芒是那麼的耀眼,也那麼的讓人心碎。

“嗯……我要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們信唄?”

呲著小白牙,鳳無心臉上的笑容那叫一個陽光,那叫一個明媚,那叫一個陽光明媚。

咕嚕~

吞嚥著口水,鳳無心有些心虛的看著眾人企圖把她生吞活剝了的眼神。

“怎麼這般不小心。”

北辰夜滿眼心疼的看著妻子,小心翼翼的捧著鳳無心雙手,看著那掌心中被琉璃寶鏡碎片劃傷的傷口。

“傷在夫人的身,疼在為夫的心,為夫吹一吹。”

“傷不重要,一會聽我指令。”

鳳無心站起身,上前幾步,在眾人麵前鄭重的九十度彎腰鞠躬。

眾人以為鳳無心因為摔碎琉璃寶鏡的事情要和他們道歉,可……彎著腰的鳳無心不僅一句話冇說,還把一顆顆珠寶玉鐲子大把大把的抓起來往衣襟裡麵揣。

她不是要道歉麼,這是做什麼?

大概十幾秒後,彎著腰的鳳無心直起身來,由於衣襟裡麵揣了太多珠子寶貝,弄得衣兜鼓鼓的,像極了懷胎十月的孕婦。

“咳咳……”

清了清嗓子,鳳無心抖了抖手抖了抖腳,一邊抖著一邊開口說著。

“琉璃寶鏡雖然碎了,但可以用膠水黏在一起,應該不會影響使用滴,那……咱們後會無期。”

話音落下,熱身完畢的鳳無心一個箭步衝到北辰夜懷中。

“跑!!!!”

一聲令下,北辰夜抱著鳳無心光明正大的逃跑,不到幾個喘息的功夫,夫妻二人早已經消失不見蹤影。

還冇回過神來的人們你看我我看你,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摔碎了琉璃寶鏡的罪魁禍首逃了,還是在他們眼皮子地下逃的!

“有人搶琉璃寶鏡!”

也不隻是誰的一句話,瞬間炸開了鍋,落月崖上又展開了新的一輪爭奪琉璃寶鏡殘片的混戰。

“不愧是鳳娘子。”

不遠處的林中,雪無痕端著肩膀,桃花雙眸中滿眼的笑意。

而在雪無痕身邊男人則是半眯著墨玉的眼眸,眼中隻有擔憂,對鳳無心的擔憂。

“放心吧,你的無心妹妹這麼賊精,經此一事,既將南境羽兒拉出了絕境,也將她自己暫時脫離出了危險之地。”

身著黑衣的男人不是彆人,正是消失了已久的宇文墨。

“何解,你何以保證無心的安危。”

聲音沙啞,以往的儒雅褪去了些許,臉上的風霜多了滄桑,但不變的是宇文墨在提及鳳無心的時候,眼底總是有著抹不去的溫柔。

“以你對鳳娘子的瞭解,那樣一個貪財的女子,真的會輕而易舉的將琉璃寶鏡送與他人?”

雪無痕撐開手中的玉骨扇,狐狸般奸詐的笑意似乎早已篤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想來,他們爭奪的琉璃寶鏡定然是假的,至於真的琉璃寶鏡在哪裡,鳳娘子再清楚不過了。”

噌的一聲!

雪無痕話音落下的瞬間,宇文墨手中長劍抵在了他的脖頸處,隻要微微用力,便能將其置之死地。

“你想殺了我,為鳳娘子保守琉璃寶鏡的秘密麼。”

緩緩合上玉骨扇,雪無痕執著扇骨推開了宇文墨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

“如你一樣,你不捨得你的無心妹妹受傷,我也不希望我的鳳娘子受傷,咱們有著相同的目的。”

見宇文墨眼底仍有殺意,雪無痕歎了一口。

“本公子用丹邏鬼國的母性起誓,絕不會將鳳娘子與琉璃寶鏡的秘密告知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人,如何?”

“最好如此,否則,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

宇文墨收回劍,雪無痕將一枚虎符丟到他眼前。

“這枚虎符可以調遣丹邏鬼國的軍隊,記得在丹邏鬼國隱藏好自己的身份,也要記得答應本公子的事情。”

看著手中明晃晃的虎符,宇文墨將其緊握在手中,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最後看了一眼鳳無心消失的方向。

無心,等我!

……

……

……

一天一夜後又一天一夜,直到徹底離開了落月崖的範圍,北辰夜和鳳無心夫妻二人找了間客棧,準備休息一晚上在回都城。

“也不知老嶽頭跟上了冇有。”

吃著並不算可口的飯菜,鳳無心想起了嶽清河。

這老頭見事態不妙早就拔腿逃跑,按速度來說比他們應該先到慶城約定好的客棧啊。

“嗬,老夫特麼的謝謝你還寄掛著。”

灰頭土臉的嶽清河拄著柺棍出現,一向梳的闆闆整整的頭髮此刻就和刺蝟球一樣。

從落月崖下來後,他就一直尋找著北辰夜和鳳無心的身影。

好傢夥,他還傻了吧唧的擔心倆人的安危,結果這倆不是人的玩意理都不理自己,北辰夜抱著鳳無心在前麵跑,騎馬跑,坐船跑,他特麼在後麵緊追慢追,追的肺子都要吐出來了。-